肖瑾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眼神慢慢暗淡下去。

木枕溪在门外,抵着墙壁,重重地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理了理领口,信步出去买晚餐了。林城是大城市,晚上开着的店还有许多,没走多远就有一家粥铺,木枕溪在店里喝了一碗,另外打包了一碗,带回医院。

木枕溪将床摇起来,用餐的小桌子架好在肖瑾面前,打开了粥的盖子。

香气拂过鼻尖。

肖瑾说:“好香啊。”又望着木枕溪笑,有两分卖乖的意味,“你和我一起吃吗?”

“我吃过了。”木枕溪往后退开两步,说,“趁热吃。”

肖瑾动了动脑袋,又微微抬起自己输液的左手,示弱说:“不方便。”

木枕溪瞟她:“不是还有右手吗?”

肖瑾鼓了鼓脸颊,认命地自己去用勺子舀粥。

她没装可怜,确实是不方便。

床边塌陷下一块,木枕溪沉默截过她手上的勺子,顺便将粥碗端到了自己手上,肖瑾嘴角刚弯起一点,就被木枕溪严厉的神色制止:“不准笑。”

肖瑾绷住脸。

肖瑾比木枕溪大一个月,样貌却极显年轻,这么多年过去也没有太大变化,素颜的时候和十八岁的时候几乎没有两样,无人能及的精致好看。

木枕溪看着她发怔。

勺子里的粥被肖瑾喝完了,迟迟没有等到第二勺,肖瑾观察着对方怔忪神色,慢慢地挪动自己的脖子,唇移到勺柄,低头,在木枕溪握勺的手指指背上出其不意地亲了一下。

勺子掉到了被面,木枕溪反应剧烈得超出她的想象。

肖瑾唇角挑了挑,刚要得意,才发现对方不是害羞的那种剧烈,而是显而易见的愤怒,除了愤怒外,还有很多她分辨不清的情绪。

甚至让她觉出了某种难以名状的哀伤。

木枕溪胸口激烈起伏了好几下,死死地盯着她,眼圈泛红,似乎想发火,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她沉默捡起勺子,去盥洗室的水龙头下冲了冲,回来继续给她喂粥。

她目光冰冷,肖瑾不敢造次,安安分分地喝了。

喝完了粥,木枕溪收拾包装袋,肖瑾手去抓她手腕,落了个空,讪讪地说:“刚刚对不起。”

木枕溪看着她,提醒自己眼前这个是只有十七岁记忆的肖瑾,她闭了闭眼,缓和了一点语气,轻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