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不大,红木桌,菜品也不如何精致,只是些家常小菜。

完全不像是豪门,而是个普通的人家。常家原本就不自诩豪门。

沈思霏有点不习惯怎么和这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老人相处,毕竟彼此太过陌生。

不知道对方性格、喜好、习惯,一无所知,甚至很难说起话题。

在门口的时候,原本常老面色还很和蔼,沈思霏话刚出口,就见人脸色沉了点,他顿时担心自己说错话了。

饭桌上一时没人说话,沈思霏担心常家有食不言的规矩,也不敢开口。

但贺西洲不会管,他说:“我那里有些常姨的遗物,我觉得如果您需要,可以给您送过来。”

沈思霏接话:“里面有不少母亲的画作,还有一副她亲手画的您的画像。您一定会喜欢的”

常老看了他半晌,忽然叹了口气:“她走之前,痛苦吗?”

沈思霏不知道该怎么说。

产后抑郁,再加上沈良平的冷淡,以及李倩的阴阳怪气,怎么可能会好过。到最后的一段时间,常玫整个人精神状态就非常差。

常老垂眼说:“如果她来找我……”

只要主动回来,他怎么可能忍心把昔日最疼爱的小女儿拦在家门外。

气氛一时非常压抑沉闷,沈思霏难受,贺西洲怕影响他心情,伸手给他夹了两个菜。

沈思霏想起医生嘱托过,自己的心情对孩子也有影响,便只好压下情绪,道:“妈妈走的时候很平静很安详,一点都不痛苦。”

常老回过神,静静端详自己的外曾孙,“沈、思、霏?你的名字是你妈妈给你取的吗?”

沈思霏点点头。

常老笑了笑,皱纹顿显:“很好听,特别好听。来,孩子,多吃点。现在多大了,毕业了吗?现在在做什么啊?”

沈思霏答道:“已经二十六了,工作好几年了,之前在做老师。”

常老眼神微亮:“做老师好,我刚才一看你,就觉得你这气质很好。玫玫小时候就想做老师,怎么现在不做了?”

沈思霏最近就在准备辞呈,还没递上去,但已经确定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不做老师了。

他道:“嗓子不太好,讲课太多,嗓子疼。”

常老露出了然的神色,“是的,还吃粉笔灰。你A大毕业,已经非常优秀了。打算接下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