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不杀他们, 但族老你得给我个说法, 我这刚亡夫,村里人就如此欺负我们, 就算到了阎王殿我也是占理的。”

陈秀秀看着族老,语气森然, 她知道此刻不能退, 一时软弱, 终生被欺。

族老长叹一气,撵须想了想,“秀娘子,我最多只能够行我的能力惩罚他们,但你要护的人, 不是族中之人,今日破了例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日……”

族老未说完的话不言而喻, 下次可就没有如此好说话了。

陈秀秀冷眸冷笑,“哼,他们怎么就不是我江家人了, 那小娃娃可是我儿未来的夫郎。”

族老苦笑,“现在孩子还法都由你, 况且你这说辞还是经不住想打注意的人,我们江渔村穷,闲汉多,突然来了个美貌寡妇……”

族老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陈秀秀哑声打断,“我知晓了。”

陈秀秀说完,眼神空洞走到贺雨竹居住的竹屋。

看着两个抱在一起相互安慰的母子两,她的神情有些哀伤,“今日之事你们也看见了,我也是强弩之末。护不住你们,所以你们得学着聪明点。”

小小人儿的徐水舟扬起瘦弱的下吧,轻轻点了点头。

春去寒来,斗转星移,当年的江景元长成大人,徐水舟也稚嫩刚脱。

到了江景元去参加院试之前,他单独将徐水舟叫到跟前,“小舟,我只把你当弟弟看待,没有爱慕之情,这次考试回来母亲定要为我们张罗婚事,我提前跟你通气,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徐水舟说不出心中是何等心情,即难过,又释然,垂着眸子,叫人看不出他的心情,“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景元哥若是没有事的话,就回屋去吧,外面凉,我还有几亩地要锄。”徐水舟不知是被风沙迷了眼还是心里难受,眼眶红了红。

江景元沉默片刻,“小舟,我非你良人,我从小就不喜欢你,这点你是清楚的,不过这些年下来,我也并非是捂不热的石头,等我考上秀才,考上举人,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的一口。”

徐水舟呼出一口浊气,“景元哥,我都明白的,你回吧。”

江景元看了眼徐水舟到底还是没有上前安慰,毫不留恋转身离开,留下扛着锄头的徐水舟加快了锄地的动作。

“回来了,把姜汤喝了,可别着凉了。”陈秀秀看江景元回来,将一碗刚出锅的姜汁递了过去,“这次科举回来不管成不成,你都要给我把婚事办了,可不能在让村子里传些闲言碎语了。”

陈秀秀近两年来也是忧心忡忡的,徐水舟已经长大成人,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还在自家劳作,村里早就在传流言,说这孩子其实就是阿茂的私生子,是她陈秀秀容不下那孩子。

景元还没有考秀才,还可以用以学业为重来推脱,考了秀才后她就没有理由再推脱了。

再说水舟那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性格秉性都挺好,容貌也好,与景元正好相衬。

江景元听了皱了皱眉,见母亲脸上欢喜,便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一个院试,江景元自然而然考过了,可一回来就感染了风寒反反复复近一年时间,到最后竟然药石无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