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宴还是抽抽搭搭的,但好歹不哭了。

严潼这才能好好看看她。

长大了。

他最后一次见到他家宴儿,那丫头才小小的一团,十岁左右的年纪,那一次她也是哭,还在自己怀里哭到睡着。

她那么弱小,还有一半的血脉来自于凡人。

小时候爱闹腾,整天在他咋咋呼呼的。

严潼是亲眼看着她从一个自己两只手就能捧起来的肉团子,长成了会跑会跳的小姑娘。

后来这个小姑娘,还学会了要保护哥哥。

可如今严宴长大了,眉眼都长开了。

三分像尤灵,七分像严循一。

站在自己面前,还是显的小小的,又温柔又活泼。

严宴抽抽搭搭的点头,但还是止不住,她就委委屈屈地看着严潼,满脸都写着“我想停但是停布下来”。

严潼忍不住轻笑一声,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残泪。

面对哥哥的温柔,严宴开心的想笑,也难过的想哭。

实在抽抽搭搭的说不出话,严宴也就不再挣扎,低头从腰间取下一个香囊递给严潼。

严潼看着香囊愣了一下眉明白她想干什么。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因为严宴拉着他转了身,在严循一的冰棺前蹲下。

但他的身体还是立刻就僵硬了,握着手中的香囊不知做何动作。

严宴尤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断断续续的,偶尔还会打一个小小的哭嗝儿:“哥哥,你,你亲自来装吧,爹爹他,走之前很想见你,但,但没能如愿,今天由你来收他的尸骨,他,他会开心的。”

严潼死死攥着香囊,还是僵硬着没动。

严宴又道:“哥哥,你,你不要愧疚。爹爹说他对不起你,他不要,不要你为他愧疚。”

严潼闭了闭眼,勉强提起一点儿僵硬的笑容看向严宴,半晌,忽然轻声道:“宴儿,你师尊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哥哥没有马上救你,你怪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