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潼想着,忽然想到,如果不是那个神秘人的出现,现在的修真界……

该是什么样子?

季珩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紧了紧,严潼的眼里有一半是震惊,另一半的情绪却很复杂,季珩抿平了嘴角,似乎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的沉默让严潼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实在说不上来心头是个什么滋味。

震惊、心疼、愧疚,百种滋味在他心尖上浑浑噩噩荡了个晕头转向,最终在他喉头塞了一把黄连,眼底沉出一丝湿热。

他走过去在季珩身边坐下,顺势揽过他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深深地看着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又伸手去碰他的脸,季珩随着他的动作看向他,轻抿了下唇没说话,严潼喉头梗塞,艰难地滚了下喉结,手又顺着侧脸往下移,最终轻轻包住季珩的耳朵,用拇指和食指一下下捏着。时轻时重,伴着指尖的凉意和细微的颤抖。

严潼喜欢季珩,百年前他就知道,所以他不顾一切去爱,就算知道季珩清醒后会恨他还是对他用了幻境,带他离开青穹顶避世而居。

他的喜欢是单向的,是一厢情愿。事实上,在回青穹顶之前,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百年前用幻境困住季珩之后,在妖渊里的百年,在魔域的那些日子。关于季珩对他的态度,严潼想过很多种可能。

首先想到的是恨。没有哪个男人在被另一个男人用邪术控制七年后不恨,也没有哪个师尊能忍受这样的“欺师灭祖”。

想的最多的也是恨,次次想来,次次剜心,偏偏还总是自虐般的去想。

其次想到的是不屑。季珩向来冷情冷心,没几样俗尘里的事物能入他的眼,严潼自然不敢把自己放的那样高。

但在妖渊里的时候,他也会有些悲凉的想:宁愿季珩恨他,也不要这样漠视他。

就像……他根本无关紧要一样。

可他从来没想过的一种可能,就是季珩也会喜欢他,也会把他放在心上。

他不敢想,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青穹顶围杀季珩将他推入妖渊时冷漠的眼神,真的让他害怕了。

以至于百年来,他都不敢心存一点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