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潼这句话说完,寝殿里安静了很久,落针可闻。

半晌,严潼轻笑两声:“师尊大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但如果师尊能念及这三年师徒情谊,让我说完一个不那么有趣的故事就更好了。”

“你说。”季珩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严潼敛了笑意,背靠着床榻,神情轻松,甚至还带着笑。

就像以前下山从某个茶馆里听了一段还不错的相声,回了无闻殿也要有模有样地学给季珩看一样。

那天灼蛊讲给他的故事,他在寒冥之地的九年,莫名其妙就成了严府大小姐。

他都慢悠悠地,一件件讲给季珩听,没有一点儿自怜,说完后看着季珩他还玩笑着说了一句:“所以我刚才才问师尊啊,如果我当年说等你,你会不会真的回来跟我成婚。”

“要是那样多好啊,那样,我就是季小公子的发妻了。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的身份,我会骗你一辈子。你死了我也去寻你的转世,生生世世都骗你。永永远远,你只能待在我的身边,哪怕我并非良人。”

季珩猛地起身看向季珩,震惊道:“严潼,你……”

严潼看他那副受惊了的样子,微微一笑,轻声道:“是啊,我不仅生来罪恶,还恬不知耻地喜欢上了自己的师尊。”

季珩嘴唇发白,看着他一时间没有说话。

严潼继续笑道:“那让我猜猜吧,师尊到底会用什么罪名处罚我……枉顾人伦?欺师灭祖?还是只是因为我肮脏的血脉?”

季珩一向淡漠的脸上难得情绪难辨,只是脸色苍白地看着严潼。

严潼叹了一口气,笑道:“师尊,还是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吧。孽徒虽然罪无可恕,但这一生确实没尝过什么甜头,师尊就看在我不曾枉杀无辜的份上,饶我这一份妄念吧。”

“留着这份甜,到了地府我再好好央求央求那冥王,让他许我下辈子投个女儿胎,生在凡人家,求求他,一定要让我再遇到我的季小公子……”

季珩脸色煞白,涩声道:“够了!”他没有再看严潼,微微踉跄了一下,转身欲走。

“师尊……”严潼生声如蚊呐的低声唤了一句。

季珩不知听到没有,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没有回头:“从今天起,禁足无闻殿。”

严潼望着季珩的背影,他刚离开,庞大的结界就将整个无闻殿围了起来。

苦笑一声,严潼干脆万事不理,和衣躺下了。

“故事很动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