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神棍换回了一副严肃模样,一本正经的对着中年男人说道,“我这个人吧,算命给多少润金是无所谓的,但凡事一码归一码,如果你真要我算这个八字,那需要先付一笔专款。”

凌江仙说完,再次从自己那个外观简易的布包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计算器。

无视掉中年男人和他随从错愕的眼神,凌江仙规规矩矩的将计算器在案桌上摆好,然后噼里啪啦的算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算了些什么,在确认三遍无误之后,凌江仙才抬起头说道,“一千二百零七元三毛六分,我这是给你们打了八八折的。”

中年男人不解的望着眼前这个极好看的年轻人,不知道他风一阵雨一阵的是在搞什么,但是这点小钱对中年男人来讲也不算什么,他以眼神示意站在旁边的下属,年轻人会意,在凌江仙指向幡旗上那俩二维码的时候,表情有些抽搐的按照凌江仙的指示扫码付款。收款的语音提示忽然响起,让本就很尴尬的算命现场越发尴尬起来。

凌江仙倒是不太在乎这种尴尬,他清了清嗓子,认真负责的解释道,“我刚刚收的是我的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以及精神损失费,既然钱已经收了,那先生您求的这个事情,我可就要讲了。”

中年男人见过不少高人,但第一次遇见像眼前年轻人这么神神叨叨的,他靠在椅背上点点头示意你说吧,倒是挺想看看这人能说出个什么东西来。

凌江仙深吸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接着才故作镇定的拿起那张写了生辰八字的A4纸,他一边作认真观看状一边说道,“这八字的主人,十八岁之前的确是衣食无忧、万般顺遂,但十八岁却成了个人生中的大转折,因为他爸爸发现了他不是亲生的。”

凌江仙说完,悄悄抬眼去瞥坐在自己对面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似乎是理了一下凌江仙的语言逻辑才明白了他在讲什么,中年男人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语气也隐隐透着怒火,“你说什么?”

凌江仙豁出去的说道,“先生,我给你相了好几遍了,你明明是命中注定的没有子嗣,但你却说你有个儿子,我估摸了一下,这个孩子他可能是隔壁老王的,你自己照镜子瞧瞧,鼻有纵纹,主养他人之子,无论怎么看,这孩子他都不是你亲生的,当然干我们这行,还是要讲求个科学的,不然你现在带他去做个DNA检验一下,干我们算命这行的,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凌江仙的话还没讲完,中年男人已经忍无可忍的抄起案桌上的签筒拍在了凌江仙头上,拍完了还愤愤不平的继续抓其他东西去丢凌江仙,凌江仙狼狈的捂着额头,一边躲一边劝阻,“有话好说,别打脸啊!”

中年男人似是不解气,胡乱扔了一通东西,最后还扬了凌江仙一身的塔罗牌,凌江仙抬头看着,天女散花似的,还挺唯美。

中年男人发/泄完了心中怒火,气冲冲的扬长而去,凌江仙却是捂着伤处喊道,“钱,你的钱忘拿了!”

中年男人听见凌江仙的喊声,火气又起,他愤怒的四处寻了寻,终于寻到脚下的一块土疙瘩,又朝着凌江仙奋力丢了过去。

凌江仙吓得赶紧弯腰躲避,等到凌江仙再听不见声音战战兢兢从案桌后面冒出个脑袋的时候,中年男人和他的随从已经不见了踪影,空荡荡的巷子,清风徐徐、阳光明媚,衬得案桌上的那摞百元大钞的颜色越发鲜艳了。

凌江仙抬手看了看手上那点血印子,又龇牙咧嘴的按了按被打破的额头,他一边收拾着残局一边念叨,“我看面相就知道这人脾气不好,果然啊,要不是算出有笔横财,我早就跑路了。”

既然从事了算命这种高危行业,凌江仙的准备也算万全,他将那摞百元大钞和自己那堆乱七八糟的谋生工具收拾好之后,又从布包里掏出来了个创口贴,那创口贴居然还是草莓图案的。

凌江仙随手把自己的伤处给处理了一下,他对着镜子边贴创口贴还边念叨,“众生皆苦,还好我是草莓味。”

草莓味的凌神棍遭遇了血光之灾又发了一笔横财,正准备美滋滋的收工回家,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见是自己发小安平打来的。

凌江仙随手接起了电话,还不待他说些什么,安平亢奋的声音却已经从听筒里奔腾而出,“仙啊,我马上就要见到你的爸爸、妈妈了,你激动吗,你开心吗,你有什么话要让我转达给他吗,哈哈哈哈哈!”

凌江仙:……

凌江仙想了想,又想了想,他很确定自己和安平是在孤儿院认识的,俩人从小到大都没遇见过半个亲人,凌江仙耐着性子问道,“平啊,你是不是又喝高了?”

安平不答凌江仙的话,反而继续亢奋的说道,“你带进孤儿院的那个本子,写得跟天书似的那个,你天天研究玄学也没研究透的那个,我研究出来了,那不是玄学,那是科学,那其实是时空穿越技术,我瞒着你搞了好几年,我造出来了,我成功了,我要去见你的爸爸、妈妈了!”

凌江仙:“你是去见鬼吧,你到底喝了多少假酒,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马上带着火车站和橘子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