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齐叔还是回道:“一个朋友。”

她忽然想到段青许房间里那张照片上,那位姓沈的,站在齐叔左边的男人,识趣打住,不再多问这个。

聊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外面的天阴沉得更加厉害,黑压压的,大雨欲来。

周围一暗沉,人的心境难免跟着变化,江怡低头看看时间。

齐叔仍旧不着急,顺手打开灯,客厅里霎时亮堂。

他给江怡倒茶,续杯,一面说:“曼青去国外治病的前一年,我退休回了老家,在那边住了两年,本来不打算再回城里,后来老爷打电话,让过来帮忙照顾一下青许,就又回来了。”

江怡听陈于秋说过这些,段老爷子对齐叔有知遇之恩,当年没少帮衬他,如果不是段老爷子,哪有后来的他,指不定会成什么样呢。齐叔是个重情义、感恩图报的人,这些年之所以留下,都是为了还这份情。

她想说两句,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纠结片刻,还是默默听着。

“于秋应该跟你说过,那时候段家什么样。”齐叔道。

江怡回:“说过,差点就倒了,不过后面靠着段叔叔又起来了。”

“是起来了。”他说道。

却不再往下说了,似乎在回忆什么。

良久,叹了口气,又继续:“青许十六岁生日那天,东成没回家。”

突然来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江怡听不明白,抬头看着。

齐叔端起茶杯拂了拂,眼皮子耷拉下,轻声说:“直到半夜都没见到,我只有去公司找,办公室里到处都没人,最后在天台上把他寻到了。”

江怡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

“青许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以为只是在加班。”齐叔说,一口茶都没喝,把杯子放下。

她忽然明白什么意思,张张嘴,搜肠刮肚找不出应答的话。

齐叔不多说了,岔开话题。

只是在聊天结束时,另有深意地说了句:“东成性子不怎么好,但心不坏,不是不讲理的人。”

江怡紧紧手,已然懂了七八分,嗫嚅片刻,到底没说话,时间不早,齐叔送她出门。

兴许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接送中,齐叔发现了她和段青许的关系,又或许是别的可能,她不清楚,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