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已然好了许多,可以不用坐轮椅,没有拐杖也能走上一段,不过走不了太远。他穿的灰色家居服,看起来高大而沉闷,一脸不苟言笑,透着一股子威严。

段青许就站在他左边。父女俩正在谈话,察觉到门口有人,双双看来。

因着周六晚上的事,江怡心里分外在意,那天之后没再怎么理过这人。她知道今天下午齐叔肯定会来接段青许,特意在图书馆呆了半下午避开,等着郑云来接自己,不愿意和段青许坐一车。

段青许那一推,一下子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江怡脸皮再厚,还是知趣的,怎么会感受不到那时对方有多抗拒。

以前的种种纵容,给了她错觉,以为段青许是接受的,结果不是,也不是没被拒绝过,但这次尤为难受,说不清楚为什么,反正就是难受。她只背了一个书包回家,进门后,径直朝楼上房间走,刻意忽略到那边的视线。

重阳节不放假,江宁没回来,家里就夫妻两个。

“这都要吃饭了,还谈什么工作啊,东成你也是,别给孩子那么大压力。”陈于秋从厨房里端菜出来,说道,见到正在上楼的江怡,喊了声,“上楼做什么,该吃饭了。”

江怡头也不回,说:“放了东西就下来。”

郑云后进门,刚刚停好车,看见段家父女忙招呼,环视一周,问:“齐叔呢?”

“在厨房帮忙呢。”陈于秋回道,放下菜碗,“让他歇一歇,非得进去,直接把阿姨的活儿干了。”

郑云笑了笑。

齐叔端着最后一道菜出来,等所有人到齐就开饭。

饭桌上的江怡尤其沉默,偶尔郑云他们问两句,她才答一句,不过情绪没表现在脸上,该吃吃该喝喝,行为如常,故而其他人都没发现她不对劲儿。

“最近在学校怎么样?”陈于秋问,顺带体贴地给郑云夹菜。

江怡敷衍地点点头,回道:“挺好的,跟以前一样。”

“青许说你要参加运动会,报了三千米比赛。”

她愣了愣,抬抬眼,“嗯。”

齐叔惊奇,问:“这么长,跑得下来吗?”

“跑得下来。”

齐叔笑着夸了两句厉害。

两家人坐一桌吃,聊来聊去都是些家常话,段青许闷墩子,段东成鲜少开口。

倒是齐叔乐呵得很,话讲不完,总能找到聊的,陈于秋敬了他两杯白酒。白酒是江怡姥姥家自个儿酿的,味道香醇,齐叔喝眯了眼,贪嘴多喝了几杯,结果饭还没吃两口,人就醉醺醺的了。

吃完饭,段青许扶他回去。

郑云本想叫江怡出去送送,可还没来得及开口,江怡进了厨房,她只得让陈于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