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遮住了往西边落的太阳,天空变得澄明如洗,前面陆陆续续有结伴而行的学生走来,快到饭点,所以出来的人愈发多了。

饮料加了冰,凝结的水珠冒出沾在杯体上,将紧贴着杯子的手指沾湿。

江怡耐心等着,不急不躁。

良久,段青许终于动了,走近半步,似乎犹豫了片刻,将手伸进她裤兜里,短裤虽然宽松,但这样难免会有接触,哪怕有意避开。

兜里确实有两个硬币,还有一把卷成团的零钱,她只将硬币拿了出来,递向江怡。

“放这里面。”江怡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说。

段青许顿了顿,照做。

江怡将袋子放到一只手上提着,瞥了眼那杯饮料,问道:“你出来做什么事?”

前面有推车过来,段青许将她拉到一边,轻声说:“拿东西。”

江怡哦了一声,语气怪怪的。这人手上分明什么都没有。

经历了一个白天,段青许俨然冷静了不少。

“你呢?”她问。

“出来吃饭。”江怡满不在乎地说,走出两步,“你吃了没?”

“没有。”

两人之间又沉默下来,谁都不说话。江怡心里烦躁得很,边走,边踢了脚路边的石子,等走到一棵老白榆底下,她忽而停住,抬手去拉段青许。

可惜被躲开。段青许虽走到她旁边,可一直在暗暗拉开距离。

她曲了曲手指,站定不动。

段青许发觉,亦停下。

“我昨晚喝多了。”她生硬地说,“你别乱想。”

段青许脸色颇为沉寂,不咸不淡道:“嗯。”

饮料杯因太过用力捏着,而凹进去。

江怡不看她,径自朝前走,说:“吃砂锅吗,我请你。”

段青许没拒绝,少见地说了声:“行,谢谢。”

后门也有砂锅店,但味道远不如中门那家,店里食客寥寥,分散坐在各处。江怡找了张比较靠里的桌子,放下东西去前台点餐,中间也没问段青许要吃什么,随便要了两份砂锅乱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