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寻蹭了蹭鼻尖,好不尴尬。

徐西临:“我是赶上你变身了吗?”

他说话时微微扬起眉,窦寻方才本来没想怎么样,这会与他在狭小的空间里相对而立,没来得及扼杀在摇篮里的不轨之心见风就长,瞬间完成了萌芽到一树参天的过程,顶破了多年的离愁别绪与黯然销魂。

他胸口的心脏开始狂跳,喉咙干渴得说不出话来。

徐西临干咳一声,为了缓解快要点出火来的气氛,他用收拾地上摊的书转移注意力,捡起第一本,徐西临无意中瞥了一眼封面,没话找话说:“哦,这本书我也买了——早说从我那拿不就得了?”

窦寻这才想起还有这码事,脸一直红到了耳廓。

“这本我也……”徐西临目光一扫掉在地上的书,在一张张熟面孔下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有点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窦寻,嘴角要笑不笑地上下几次。

窦寻目光躲闪了一阵,被他看得恼羞成怒,瞪了回去。

徐西临拿着一本书晃了晃:“咱俩这是那个……那什么,算心有灵犀,对不对?”

窦博士终于被他调侃毛了,一言不发地回手带上了卧室门。

接下来的事,似乎是顺理成章,又似乎是旧梦重圆。

远隔重洋的思念与纠葛在混乱的夜色中凝成了一簇引线,一把火烧过去,轰然炸开。宁静的壁灯光层层叠叠地晕染,那些不敢挂在嘴边、不便挂在嘴边的话,都在其中糊成了一纸氤氲,化成雾,化成混沌……

化入心照不宣的无声表白。

窦寻觉得自己本该是疲惫又满足的,结果一宿都没怎么睡着,平均十分钟就要惊醒一次。

他习惯性地保持着占半张床的姿势,没到半睡半醒那个临界点的时候就恍惚地忘了自己在哪,总觉得身边还只是一套空荡荡的枕头被子,就要大惊失色地睁眼确认一番。

这么几次三番,死人都睡不着了,窦寻彻底精神起来,面朝天花板躺了一会,他又忍不住摸进被子,一会抓住徐西临的手,一会又要搂着他,总归要碰到点什么才踏实。

就这么挨到了凌晨三点多,窦寻跟吃了兴奋剂一样爬了起来。

久不习惯与人同居的人睡眠都轻,徐西临就迷迷糊糊地要醒,皱着眉翻了个身,又被窦寻这个神经病手动翻回来了。

“钥匙在哪?”窦寻伏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去给你拿行李。”

徐西临早晨血压低,身上又难受得要命,睁不开眼。

窦寻见他一皱眉,就不舍得再吵了,轻轻地摸摸他的脸,自己去捡徐西临头天晚上扔在地上地外衣,在兜里摸到了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