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里果然不出所料有个医药箱,两盒药打开着,一盒明显吃得比较多的是止疼片,还有一盒普通的胃药,在角落里生灰。

窦寻阴沉着脸扒拉开止痛片,倒了两片胃药在纸巾上,一边等热水,一边翻看药片说明,结果发现幸好自己多看了一眼,那药都过期一年了。

窦寻:“……”

这货就这样,在外面居然还有脸装出一副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的样子!

“药过期了你知道吗?”窦寻拿着药盒在徐西临面前晃了晃,随后脱手往垃圾桶里一扔,一屁股坐在徐西临对面,徐西临斜靠在他简易的“床上”,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只虾米。

窦寻看了他一眼,就飞快地转移了视线,心里怒气冲天地想:“我他妈真是装不下去了。”

我顺应你的心愿离开,以为你从此会自由自在,不必畏惧流言蜚语——

我无数次地回来找你,遍寻不到,差点死心,但是想一想或许你没了我,真能过得更好,也就满怀愤懑和不甘地接受了,拼命想活出个人样来,想着万一有一天,让我再遇到你时,你不至于庆幸于多年以前不要我的决定。

现在看来,根本是浪费感情!

“你要是哪天猝死,都没人给你收尸。”窦寻终于忍不住甩开他镀了一层洋金的“成熟冷静”,尖刻出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时,饮水机的开水灯亮了,窦寻转身倒了杯热水,没好气地问:“最近的药店在哪?”

徐西临打了下磕绊:“呃……”

“算了。”窦寻怒气冲冲地摸出手机,打开gps,搜索附近,然后没搭理他,自己下去找了。

徐西临呆坐了一会,抬起一条胳膊挡住自己的脸,外面窦寻“咣当”一声摔上门。

灰鹦鹉对窦博士这种摔盆摔碗的没素质行为吓得飞到了吊灯上,清脆地叫唤了一句:“唉呀妈呀!”

以往它这么说的时候,徐西临都会笑,然而它今天哗众取宠地连叫了好几声,徐西临都毫无反应。

鹦鹉就飞到了沙发上,歪着脖子看着他,想了想,又叼了两颗开心果放在他手边讨好,见他还是不理人,它就殷勤地替徐爸爸把开心果嗑开了,不料嗑到一半,一不小心自己吃了。

它自己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自己这么馋,有点愧疚,飞到一米远的架子上,自我反省去了。

窦寻一路飞奔到了药店,照着徐西临以前吃的药买了两盒,药店离徐西临家大约有一站公交车的距离,窦寻连上下楼再查路线,一来一往没有十分钟,寒冬腊月里跑出一头汗。

到了楼下,窦寻才突然想起来,这玩意是徐西临自己拿百度诊断的,根本不知道对不对症。他居然还给买回来了,简直荒谬。

可是除此以外,他没资格把那个荒谬的人扛进医院,因为他不是徐西临的什么人,没资格管他,连进他的家都要阴阳怪气地问上一句。

分明是曾经被他抱在怀里的人,现在却一门心思地在他面前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