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把窦寻送回家,窦寻抬头看了看刚搬进去的陌生公寓楼,忽然回头对徐西临说:“你给我发的邮件,我当时没接到。”

徐西临跟他挥手再见的手僵了一瞬。

窦寻没说是哪封邮件,可是他们俩心里都有数。

窦寻伸手按在他的车门上,轻轻地说:“当时我那个邮箱停用了,后来很久才看见,回来时候你已经走了。”

滔滔不绝了一路的徐西临像是吃了哑药,半晌才发出一个单音:“……嗯。”

然后他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会,又说:“知道了。老太太睡一宿觉没的,没受过罪,也不遗憾。”

窦寻细细地看了他一眼,弯腰跟他说:“你脸色不好,早点回去吧。”

他都会看别人脸色了。

徐西临冲他微笑了一下,微笑无声,看起来很温柔。

窦寻忍住了没有一步三回头,快步回了他新租的房子。

房子他不习惯——窦寻私下里并不是一个特别讲究的人,他羁旅异国他乡,连读书再工作,换过两个住处,从来都是先把纸质的书和资料一寄,自己的东西一个行李箱就能装下。

可是徐西临太细致了,恨不能把他小小的一室一厅添满,功能性的小橱小柜、装饰性的花瓶挂饰,什么都有……几乎是当成一个家来布置了。

然而这里并不是家,过多的累赘让窦寻十分无所适从。

他上了楼,外衣都没脱,就默默地走到窗边,探头看楼下徐西临走没走。

按理说,送人送到看人上楼就可以了,此时正是大白天,窦寻一个练了好多年自由搏击的汉子,徐西临也不需要看见他家亮灯,可他居然没走,窦寻在楼上看了五分钟,徐西临的车一厘米都没有挪。

窦寻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转身下了楼。

窦寻这个紧张源走了,徐西临闹腾了一上午的胃终于有发挥的余地了,他实在难受,就在方向盘上趴了一会,脑子里反复回响窦寻方才的话,千头万绪,理不出来。

突然,旁边车门被人“呼”一下拉开。

窦寻侧身挡住灌进车里的冷风,皱眉问:“你怎么回事?”

他声音太紧绷,显得有点严厉,徐西临没想到他去而复返,茫然地抬起头。

窦寻掰过他的下巴,一眼扫过他微微有汗的额角和弯下的腰:“不舒服刚才为什么不说?”

徐西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