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寻像被撸了逆鳞的龙,一下火了,转身就走,徐西临一把堵住门:“你干什么去?”

窦寻:“你别管,我去找窦俊梁。”

徐西临:“然后呢,砸他家玻璃?”

窦寻暴跳如雷:“他凭什么找你,找得上你吗?轮得着他在我面前装老子吗?”

徐西临:“行了!”

窦寻胸口不住地起伏,去掰徐西临的手:“你让开!”

徐西临一把按住他的胸口,把他往后推了几步:“你什么时候能不跟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着!”

窦寻脸色难看极了。

徐西临一手背在身后,拇指狠狠地把其他手指的关节挨个掐了一遍。他压力太大了,像一个行将满溢的桶,一片树叶飘上去,都能让里面的情绪源源不断地洒出来。

指关节“嘎啦”响了一声,徐西临强行咽下了那口能把他噎死的气,靠在门上冲窦寻张开手,低声说:“咱们好好说事行吗?我爱你。”

窦寻一下从狂躁状态里镇定下来了,僵硬地站了一会,不情不愿地上前拍了一下徐西临的掌心:“窦俊梁还跟你说什么了?”

徐西临:“说有个教授看上你了,上赶着给你奖学金,你给推了。”

“扯淡,”窦寻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窦俊梁放什么屁你都信——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将来得当国家主席啊?”

徐西临苦笑了一下。

他们确实都对窦寻有更高的期许,期许他不是个“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伤仲永。他从小到大没有平凡过,到了现在强行让他回到平凡人的生活里,未免太残酷了。

“窦俊梁让我为你前途考虑,”徐西临努力想跟他沟通,“我考虑了,但是不能替你做主,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窦寻满不在乎地回答:“我打算转行。”

徐西临:“……”

窦俊梁说得对,跟这货说不明白。

徐西临压下去的火“蹭蹭”地往上冒:“你毕业论文都写完了,现在跟我说要转行?真不喜欢这专业,你早干什么去了?转专业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然后他看见窦寻的表情,发现窦寻认真地认为换个专业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窦寻一手插兜:“我认识一个选修课老师,本科学物理,硕士念了莎士比亚文学,博士转了国际贸易,现在在教商务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