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临:“六中。”

辅导员脱口说:“我也六中的!哎,没想到是亲师弟!”

“亲师弟”仨字,奠定了徐西临四年学生干部和年年奖学金的基调,也给了他军训期间以帮辅导员跑腿干活为名义逃避训练的特权,很快,他就在全年级混了个脸熟。

在树底下帮医务室老师整理学生伤病情况的徐西临悄悄拿出手机,飞快地翻了一下来电记录。

旁边一个医务室老师说:“想给女朋友打电话啊?没事,打吧,咱们这又不是训练场地。”

徐西临笑了一下,没说什么,把手机塞回兜里。

徐西临下定决心要借着军训的机会把自己和窦寻的关系降降温,可是刚开始,窦寻的电话总跟要追命的一样,徐西临只好控制自己这边接电话的频率。

渐渐的,窦寻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打电话的频率减少了,徐西临想起来的时候,已经两天没接到过他打的电话了。徐西临心里颇不是滋味,惴惴地揣测窦寻是不是生气了,窦寻一生气他就想去哄,已经养成习惯了。

刚上大学,辅导员又对他“一见如故”,什么事都让他帮着跑,徐西临每天手机里能多存出七八个号码来,存完晚上回家一看,连脸都没记住。可是即使这么忙,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时常想起窦寻。

二十来天军训结束,徐西临晒成了一具很有嚼劲的黑炭,他总算能回家了。

徐西临路上还在琢磨回去跟窦寻怎么说,正想得出神,刚一推门,就跟灰鹦鹉看了个对脸,互相把对方吓一跳。

灰鹦鹉直接从它的架子上掉下去了,扑腾了半天翅膀才惊魂甫定地站住,盯着他看了一会,愣是没认出来,于是尖叫道:“妖怪,吃俺老孙一棒!”

徐西临:“……”

暑期固定节目《西游记》果然又在热播了。

楼上一个屋门被人大力推开了,窦寻在楼梯间上看了他一眼,气势汹汹地跑下了楼。

徐西临把行李放在一边,清了清嗓子,准备说点什么,窦寻却没给他机会,扑上来一把抱住了他,两个人一起后退了两三步,“咣当”一下撞在大门上,窦寻什么都没说,直接就要亲他。

徐西临差点被他吓疯了。

窦寻小声说:“姥姥不在家。”

不在家也不行,对徐西临来说,二楼才是私密的、自己的地盘,到了一楼,他总有种“大庭广众”之下的感觉,尤其灰鹦鹉还在探头探脑地偷窥。

“我好几天没正经洗澡了,别瞎抱。”徐西临推了推他,“都快臭……唔……”

窦寻堵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