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絮絮叨叨地说:“一晚上跑得人影子都不见一个,进屋招呼也不打,真是越大越晓事。”

徐西临当没听见,问:“这是干什么?”

外婆抱怨说:“收音机不好用了,跟你们说好久也没人替我修。”

徐西临:“不是给你买了新的吗?”

“那个新的怪模怪样的,我又用不来……”

预感到她啰嗦起来要没完没了,徐西临连忙跑上了楼。

徐外婆气哼哼地转向窦寻:“你看他不耐烦的来。”

窦寻不知道应该作何回复,僵硬地点了一下头,过了一会,又觉得自己大概也该笑一笑,但是时过境迁,没有当时不笑后来补上的道理,他只好专注于手上的活,细细致致地把年久失修的收音机翻新了一遍,重新换上电池,他把收音机推给徐外婆:“好了。”

老人家都念旧,徐外婆高兴坏了,拉着窦寻问长问短。

徐西临本来担心窦寻这六亲不认的混蛋玩意在外婆面前出言不逊,借着去冰箱里拿饮料的机会,她竖起耳朵听了一路,结果发现窦寻居然规规矩矩的,问一句说一句,没有要咬人的意思。

“一物降一物。”徐西临放心了,感觉姥姥就是姥姥,横扫宇内,平定四海,天下无敌。

窦寻在徐家非常安静,没人叫不会出屋。

每天早晨,徐西临刚起床,窦寻已经出门去学校了,到了班里,俩人互相视而不见,放学以后徐西临活动很多,窦寻则会第一时间收拾东西回家,把门一关,不出来了。

两个人谁也不搭理谁,堪堪维持着怪异的相安无事。

三天以后,第一次月考结束了。

不管大考小考,考完试当天下午的自习课总是纪律最松散的,全班有一半在对数,有一半在侃大山。

正乱着,七里香又不知道犯了哪门子更年期,冲进来开训:“看看你们一个个都什么状态!昨天发的作业,今天就收上来三十六份,有三个人到现在都没交,谁告诉你们月考就能不交作业了?我的课你们都敢这么应付,其他科还用说吗?你们都想干什么?”

七里香气沉丹田,陡然一拍桌子:“今天没交作业的都给我站起来!”

静谧了片刻后,几个人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七里香气急败坏地挨个审问:“你怎么回事?”

第一个人说:“老师我写了,今天早晨来得及,忘带了。”

七里香:“作业都忘带,你能记住什么?滚回家拿去!”

第二位比较狡猾,趁七里香训第一个人,偷偷摸摸把写了一半的物理卷子翻出来,题也不看,稀里哗啦地乱填一通,保证每道题目下都有字,做出了自己写完忘了交的假象。

等七里香走到近前,这位先一步交出来:“老师不好意思,我今天早晨忘了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