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站在上面,低头能看见自己的影子——还是磨皮版本,再糙的模样,这么一照也显得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

褚桓低声问:“这是……”

南山:“嘘。”

只见鲁格上前一步,迈步踏上了那块大水晶,随着他的脚步,坚硬的水晶表面上绽开水波一样的纹路,此时褚桓对各种奇景已经见怪不怪,就见那鲁格族长行至大水晶中心,浑身上下被那荧光照得熠熠生光,简直像个八音盒上跳舞的假人。

鲁格深吸了一口气,跪了下来,口中喃喃有声,唱歌似的哼出了一段遥远的祭词。

所有人不由得随着他的声音屏息凝神,但是五分钟、十分钟……甚至更长的时间过去了,“水晶”表面上的涟漪已经散尽,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鲁格神色一变,睁开眼睛站了起来,远远地冲南山摇摇头。

南山:“所以山门这一侧没有开。”

那一头关了,而这一头没有开,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被彻底地困在了这座山上。

那一刻,南山的表情与其说是“失望”,还不如说是“释然”,他平静地转过身来,淡定地向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指挥说:“都回去吧,十个人一组,从现在开始大家半天一班,别离开山门。”

鲁格从巨大的水晶表面上走过来:“走,跟我上山一趟,我要去见长者。”

没等他们上山,长者大概是通过某种未知的封建迷信方法,已经感觉到了山门的异动,等他们从山洞里出来的时候,就发现那山羊脸的老东西已经等在那里了,不知道他那么大年纪,是怎么一步一步地从山顶上爬下来的。

长者随身还带了个护卫——没有他拐杖高的小秃头。

山洞口一群人围成了一圈,长者正声嘶力竭地用拐杖敲敲打打地支使着周围的人:“快快快!哎你给我让开,别碍事……药呢?不行,不够!加量加量!”

南山他们拨开人群,大步走过去:“怎么回事?”

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大山,褚桓已经不想掐算大山一年到头有几天是身上不带伤的了,小伙子那双眼睛正在汩汩的冒着黑血,不用问,明显是食眼兽伤的。受伤这回事,大山是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伤药已经是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了,还在那一边抽气,一边指点别人。

一听见南山的声音,大山立刻伸手摸索了几下,一翻身起来抓住了南山的裤腿:“族长!”

鲁格凑过来看了一眼他的眼伤:“山门不都封闭了么?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大山:“我到高处了望去了,鲁格族长,我看见了陷落地。”

这年轻人居然拼着眼睛不要,来了一次登高望远,众人一时都不知是夸他好,还是骂他好。

褚桓半蹲下来:“你看见了?那边界恐怕就不在山脚下了。”

大山:“不在山脚下,太近了。”

长者没轻没重地扒过他的肩膀:“在哪?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