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没有挣扎,眼睛里甚至没有恳求。

他的确对青年存在看法,也曾生出某种阴暗的情绪,但他没有完成主人的嘱咐也是事实。

刻在骨子里的忠诚,如同牢固的绳索,死死绑住他的手脚,勒住他的脖子。

让他甘愿为自己的失职付出任何代价。

可愿意去死是一回事,怕死又是另一回事。

对死亡的恐惧让他止不住颤抖,浑浊的眼睛变得湿润。

石遇危险的眯起眼睛,走廊的灯光从头顶落下,在他眼前扫出一片阴影,衬得眼睛越发诡谲阴沉。

“你并不是无意疏忽,而是不关心。”

“你看不起他的身份,连带着我的话也不放在心上。”

“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第二句话显然刺痛了管家,他每天恪守本分,兢兢业业,生怕让主人不满意,可他又无法反驳。

管家忍不住想,青年昏迷的那段时间里,他在做什么?

哦,他在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后,忍不住思索起屋子里的人究竟有什么能耐,能让一贯自持的男人,一再打破常规。

他在腹诽,在心里探究他主人的私事。

这是作为一个管家的大忌。

管家眼眸颤动,他张开嘴,艰难的发声音,“先……生……您……杀了我吧。”

男人暗色眼眸中深藏的风暴,已经逐渐席卷到脸上,狰狞,阴戾,好似能摧毁一切。

从管家第一眼见到石遇起,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并不如面上表现的那样冷静,他身体里装着一只怪兽,那只怪兽曾被鲜血浸泡,已经习惯了血腥气。

如今安静,只因为它的主人在克制。

人死前,会忍不住想起很多往事。

管家来到这座城市,很偶然。

那段时间,他抱着为主人好的心态,说话得罪了主人包养的小情人。

小情人吹了几句枕头风,第二天,他被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