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的石板路并不平整,弯弯曲曲又层层叠叠,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但走起来却要多加小心。

任意和江肆落到了队伍后面,任意本着打工人的心态,一边往前走一边向江肆介绍着他们所走过的区域的规划设想。

“这条是进入古镇的主街,我们计划在刚才经过的入口处做一个比较显眼的牌坊,然后在旁边的小广场上面做一些比较网红的打卡点,一方面是吸引人群,另一方面也能做到一个为主街减负的作用……”

任意边说边示意她所说的设计位置,江肆也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突然,旁边小巷中突然窜出一个小男孩,他追逐着路过任意脚边的足球,似乎没看到路上多出了两个人,猛地撞上了任意的身体,让她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小男孩出现在两人的视线盲区,任意和江肆就算反应再快也没办法止住她扑向石板路的动势,任意在摔倒的前一秒,左手下意识地抬高,避免了手中装着无人机的箱子被狠摔在地上的场景,但她的膝盖和小腿面却难逃一劫,狠狠地磕在了突出的青石板边沿上,几乎立刻就涌出了鲜血。

她抱着右腿调整成坐姿,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去查看伤势,而是将摔在地上的电脑包和无人机箱子放好,确认两个设备在她的缓冲之下应该没有出太大问题之后,对蹲下来关心她的江肆微微一笑:“江总,我错了。”

江肆看到她腿上还在渗血的伤口,眉头紧皱,刚准备问一句有没有伤到骨头,听到任意莫名其妙的话后,脑子根本没有转动,直接接了一句:“错哪儿了?”

任意听到他这句话理所当然的语气后微微一愣,随即笑了出来:“我刚才应该让你提无人机的,在我手里如果摔坏了,我这个月可就白干了。”

江肆:“……”

“有没有伤到骨头,还能动吗,要不要去医院?”

江肆见任意摇头,撑着地面就要起来,连忙上前准备扶她,却被任意拒绝,只能跟在后面提起刚才就应该交给他的无人机和电脑。

前面的大队伍此时也发现了后面两人出了意外,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关心询问,过来接人的古镇代表见任意的腿上还在流血,当下找了同事过来带其他人先去祠堂,她则领着任意去不远处的医务室清理伤口。

但偏偏不巧,平日里天天在院子里喝茶看书的医生今天却不知跑到了哪里去,虽然开着门,但医务室里空无一人,热心的女人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医生,只能先把任意安排在医务室里,不好意思地说:“姑娘,麻烦你在这里先等一下,我去他家里找人。”

跟在后面进门的江肆看到这样的情况,眉头微皱,问:“你知道这里消毒包扎的工具在哪里吗?能不能先用着,费用我可以先付。”

女人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点了点头,直接动手去柜台里找出了放着碘伏和纱布的盒子,放在任意座位边,对江肆连连摆手:“不用付钱,刚才那个小孩是这家大夫的侄子,找着大夫之后还要让他给你们道歉呢,付什么钱。”

说完她像想到什么似的叹了口气,有些感叹的说:“刚才那孩子跑了,你们也别生气。他妈生他的时候死了,他因为出生的时候脑子缺氧智商一直有点问题,他爸又娶了新妇不咋管他,把他丢给了老人,能养活到这么大已经是不容易了,也没人教他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做。”

“哎,不过你们放心,刘大夫是个明事理的,一定会让孩子过来给你们道歉的。我这么说就是让你们别生气,那孩子也是个苦命人。”

江肆看到有处理伤口的工具之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起碘伏和镊子就要蹲下给任意清理伤口,但却被任意有些惊慌地拒绝了。

“江总,小伤,我自己来,自己来就行。”

江肆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拿着碘伏抬头看向任意,她坐在略窄的高凳上,想要自己来就只能曲起右腿将脚放在凳子上,且不说这样的动作方不方便,她能不能自己处理,但就江肆的估计,这样一定会扯到膝盖处的伤口,说不定会让刚才稍微凝固了一点的伤口再次崩开。

“会扯到伤口,别动。”

江肆用右手轻轻按下了任意准备抬腿的动作,从旁边盒子中拿出镊子和棉球,一边蘸取着碘伏,认真地给任意清理伤口,一边分神听着旁边女人看似解释,实则求情的话,不太在意的应了一声:“没事的,林主任,也是我们没有注意到,不是什么大事,也不用让孩子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