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的舒妃显得有些忸怩,一直想要说话,似乎都没找到机会,趁着着沉默的当口,她开口道:

“哥哥总是这样,行事不按常理,陛下切莫同他计较。”

成帝低着头,冷哼一声:“他又不是贺孤新婚,孤同他计较什么。”

舒妃会意,举起酒杯对着靳则聿道:“臣妾代哥哥敬王爷一杯,王爷海量,望不要同他计较。”

“舒妃娘娘言重。”

成帝睇了舒妃一眼,岔开话题道:

“哦,对了,则聿,待会来人先送王妃回去,邢昭前些日同孤说了些禁军校编的方治,孤一直想听听你的意思,这些日子又是你的好日子,有些耽搁了,北郊的校场差不多了,前些日子胡卿言差人把一套大钟搬了过去,还把什么建鼓、鞞鼓、应鼓、雷鼓、雷鼗统统都备好了,说手底下的武将们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孤也要顺顺人意。”

听得这话,众人的兴致似乎给烫油滚过一样,一下子烘腾起来。

有年少的公主活泼地奔到帝后身边,贴着耳朵说了什么,成帝虽不瞅睬,但也垂头敷衍。

成帝发了话,靳则聿自然是留在宫中,这一日折腾下来,回到王府的院子里,已经是夕阳满窗了。

言子邑累得半死,一回屋就倒在床上半梦半醒,任由白天的情景错乱地倒放,待到有那么点回血,院里已洒满银灰的月光。

外头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王爷来了”,她一下子直了起来。

因大婚当日王爷来过之后就没有再出现在这院里,所有人都一阵手忙脚乱。

言子邑因为起得太猛了,正一阵头晕。

就见靳则聿缓缓走进来。

微笑着不失方寸地把皇后娘娘赏的那个钗的盒子递给青莲,口说:“把它收拾好。”仍是一派雍容持重的风度作派,像是来赔罪的,但是嘴上没有半句赔罪的话。

“辛苦王妃了,王妃今日……比本王预期的还要好。”

言子邑顺着他的话说:“妾身是只是按照‘王爷’的意思‘办差’,再说您演得比我演得好。”

靳则聿在房内走着,似乎在习惯屋内的格局,偶尔细看一些摆件,边说:“啊,王妃的五分委屈恰到好处,本王不及。”

目光随着他的身形,她缓了一口气,道:

“因为我今日那几分委屈是有点真了。”

她也一语双关,靳则聿顿了步子,回转过身。

“那本王可得做些个补偿。”

他五指压在对面方塌中间高起的炕桌上,微靠在上头,看着她道。

补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