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过去一个月,陈梓身上的伤开始好转,不再像最初那样一动就钻心的痛,逐渐可以杵着拐杖下床走动。

但也仅限于在房间内活动。

这一个月以来,他连房门都没踏出一步。

他不知道陈旻新是否有派人在门外看守,是否允许他“擅自”出去。

他也不想知道这些。

每天除了床上,陈梓呆得最久的地方便是飘窗,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的情绪也由开始时的愤怒、激动慢慢变得波澜不惊,或者说一片死寂。

透过玻璃窗,他静静注视着那一片汪洋。

看那海水迎着太阳激出浪花,鲸鱼从海面跃起,带出一连串晶莹水珠,在阳光下散发出耀眼的光。

夜晚,大海与天空混为一体,望不到城市的繁华街景,也没有市井的争吵喧哗,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和一声大过一声的海浪。

过了很久,陈梓眼睛轻眨了一下,收回思绪,微微抬起头,视线悠悠飘向床头的玻璃杯。

杯子里盛着牛奶,是今早佣人送来的,只是牛奶还维持着原本的体量。

陈梓盯着它发了会呆,忽然起身下了飘窗,朝床头走去。

陈梓手很凉,握着杯子的温度刚刚好。

他看了眼房门上的小窗口,外面没有任何动静。

他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扶着墙壁挪步去了浴室,轻手轻脚地将门反锁,几乎没发出一点响动。

陈梓将奶倒尽,漠然地看着手里的杯子,眼神空洞,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

秦航的伤很重,全身上下多处骨折、软组织严重挫伤,光是肋骨就断了四根,胸部被一根两指粗的树枝贯穿,差两厘米就插进了心脏。

顶级Alpha的恢复能力是寻常人的两倍,饶是如此,秦航还是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才勉强可以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