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城醒来,检查没发现大问题,就转到了家私立医院,这家医院的设施完备,环境优美,适合患者长期养病,还配备专业的营养师和按.摩师,病房旁有给家属休息的陪护房。

禾央没在陪护房,她正躺在何城的病房挂吊瓶。一间病房只有一张床,本来这张床是给何城用的,可那天禾央陪着何城来到私立医院,忽然就晕倒了,把何城吓得不轻。检查完不是大问题,有点过度疲劳。

挂几天吊瓶就好了。

本来要给她安排进对面的病房,禾央醒来却有点不乐意,非说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用不着挂吊瓶,看那样子,倒不是愿意不愿意挂吊瓶的意思,而是想跟何城在一个病房。

没办法,医生在何城的病房又加了张床。

两张病床中间隔着条仅能容纳一人的过道。

禾央还是觉得不满意。她躺在床上,身边没有熟悉的气息和温度,也没有那双将她紧紧揽进怀里的双臂,闭上眼就是令她失眠的噩梦,每一场噩梦都离不开熊熊燃烧的大火,还有在大火中真切的痛感。

于是,在半夜,禾央爬到何城的床上,毫无意外惊醒了男人,他没有生气,很温柔地询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禾央委屈地点头,何城轻哄着她睡觉。

然而第二天早晨,禾央却发现何城没在身边,而是躺在另一张病床上。

医院建在郊区,窗前没有高大的建筑,往下望去是一片清澈的湖泊,水面结了层薄薄的冰,夜晚月光洒在湖面,像是洒下一湖的银子。

靠窗的病床,禾央睡不着,抱膝坐着,垂头盯着窗外。静籁无声的深夜,唯有月光温柔平静,盯着一个地方看久了,眼会变得很酸,她用手揉了揉,没换动作,好一会儿,才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看向旁边的病床。

何城躺在上面。前几天,禾央网购了两套睡衣,男士一套女士一套,很明显的情侣装。何城接过去,却没穿。他穿着何谨言捎来的睡衣,纯灰色。

他脊背微弓,面朝墙壁,背朝她。

屋内暖气开得足,不需要盖多厚的被子,禾央甚至开了条小小的窗缝,或许有凉风吹进来,她整个人都瑟缩下,双手环住曲起的膝盖,心里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