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啪”的一声,姜葵被一册书正中脑门。

纸页翻飞间,她捧着那册书茫然四顾,只听见夫子的声音朗朗传来:“姜氏小姐,请作答。”

姜葵立时明白夫子是发现自己走神了,点她起来回答问题。她只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望着夫子那张冰山般的脸,毕恭毕敬道:“学生还请夫子复述一遍问题。”

“问:初定两税时,钱直卑而粟帛贵。及兹三十年,钱直日高而粟帛日卑。有何术可使国富而百姓不虚,游人归于农而不忧,养兵而不怨?”

姜葵:“?”

什么税什么粟什么游人?

她默默低头道:“学生……不会。”

谢瑗让她对夫子的问题一概答不会……但她不是装不会,她是真不会。

夫子没说什么,但也没让她坐下,而是点了谢瑗起来:“沉璧,你如何作答?”

沉璧是谢瑗的表字。

谢瑗乖觉异常地起身,垂手答道:“用忠正而不疑;屏邪佞而不迩;改税法,不督钱而纳布帛;绝进献,宽百姓租赋;厚边兵,以制蕃戎侵盗;数引见待制官,问以时事,通雍蔽之路。此六者,政之根本,太平所以兴……”

姜葵听得目瞪口呆。

……你不是说两个一起笨吗?

她想起昨日贤妃说公主伴读“挑来挑去却不满意”,敢情这是因为课太难了根本没人能上啊!

夫子脸上冰霜般的神情缓和了许多,她颔首道:“不错,看来前日的功课有所温习。不过税法一条谈得不够具体,课后你据此扩写一篇文章,后日交予我。”

她示意两人落座。姜葵刚松了一口气,只听见夫子继续道:“姜氏小姐方才没有作答,课后也就此问写一篇文章,限七日内呈交。”

等下。她连问题都没听懂,写什么文章?

姜葵想把自己的头发挠下来。

她后悔了,她现在觉得公主这个朋友交得有点亏。

脑海中灵光一闪,姜葵决定装病逃作业。

只见姜氏小姐的俏丽小脸一白,眼角已然泛红,朱唇轻启,一声娇气的咳嗽声即刻便要从樱桃小口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