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每晚都传音,这俩人还是唠不够,即使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也要黏糊糊地互相看着,就这样一直到了凌晨。

直到第一缕晨光破晓,姜临才依依不舍地说“到时间练剑了”。

姜家少主几百年来每日练剑可谓是雷打不动,满打满算一共两次破例:一次是因为和风澈上/床,另一次也是。

虽说不能懈怠,但是姜临还是要和风澈委屈巴巴地吐槽一句:“不喜欢练剑。”

姜临太知道自己垂眼带给风澈的杀伤力,风澈自己也心甘情愿被美色蛊惑,立刻心疼:“那就不练了,委屈自己干嘛?”

他也不想一个剑骨大成的人说不喜欢练剑有多假,把能怪的都怪了个遍——怪剑道太难、怪姜疏怀逼得太紧、也怪自己脑抽为什么要把姜临留在姜家,总归不怪姜临本人。

“还是要练的。”姜临被哄得弯了弯眼睛,好不容易切断了传音,提着“无渡”出去练剑了。

晨光熹微,天地在缓慢苏醒,姜临迎着山顶的微风,深吸一口气,正打算起势,忽然间,四周的声音消失了。

一种沉重的碾压和扭曲感让他四肢僵直,立刻运转起灵力抵御了这种感觉,同时,他观察到面前的云雾似乎已经凝固在了那里,由浮动改为了悬停。

他意识到,这不是隔绝声音一类的法阵,而是一种法则之力,时间和空间,都在这人的阵中。

他以往不是没有见过风澈施展时间界,甚至还跟着风澈一起回溯过时间,只是风澈全程用自身灵力替他隔绝法则,他几乎受不了什么影响。

然而这人的对法则的领悟,比如今的风澈还要透彻几分,但是法阵落地的瞬间丝毫不顾及其他,姜临再次被迫接了一波灵力的冲击,动用了三成灵力,才缓解了骨骼承受碾压的钝涩感。

他转过了头。

那是一座巨型日晷,它外围缠绕着似冰凌又似镜面的空间,烫金色的时间法则中央撰写着亮银色的空间界,截然不同却也不可分割。

果然是时间界和空间界的叠加态。

对方的布阵手段熟悉又陌生,身段也和风澈相似,以至于姜临看见阵中之人出现的刹那恍惚了一瞬,下意识的以为那就是风澈。

那人一身暗色衣袍,其上银线交织,满头的青丝在大阵中浮动,眉宇疏朗,双眼半合。

他眼皮颤了颤,似乎要睁开。

姜临握紧了“无渡”,对上他眼神的刹那,忽然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