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秋对上他的神色,挠挠头,清澈的眸子透出几分歉意:“少主,这也不能问?”他面露难色,像是普普通通弟子被长辈责骂,委屈道:“那我不问啦。”

姜临额角青筋暴起,一贯隐于和善温雅面皮之下的杀机逸散而出,他手中“无渡”爆发了一声刺耳的争鸣。

“你,是怎么,知道的?”姜临一字一顿,说到最后尾音都变了调,眼神死死盯着季知秋无辜的脸:“季知秋,或许我应该叫你,伊烨”

季知秋轻笑一声,扭扭手腕:“看来风澈是什么都告诉你啊,他对你真好。”

他笑意吟吟,袖口一抖,翻出一沓符箓,执起一张侧身朝姜临贴来:“至于你就过分了,有那么多小秘密,我随便说出来一个,你说风澈会不会对你另眼相待呢?”

姜临没有理会对方的挑衅,挥剑格挡住他的动作,微凉的剑刃与薄薄的符箓相碰,易碎的纸张在此刻却坚韧无比,姜临感受到手下的巨大阻碍,下意识加深了力道。

季知秋玩味地瞥着他的表情:“姜少主,如果他因为你那些腌臜事选择离你而去,你会痛苦吗?”

姜临充耳不闻,一言不发,只是握紧了剑柄。

银白的剑身逐渐有白霜弥漫,符箓受冷开始皱缩,从边缘的四角过渡到中央,最后触及到季知秋的指尖。

剑气化霜非常人可忍,侵袭人体如同蚀骨啮心,季知秋避也不避,任由冰霜顺着指尖渗透入体,只是收敛了调笑的神色:“你会痛死吧。”

姜临皱眉:“与你何干?你若再不挪开,你才是会痛死的那个。”

季知秋闻言撇撇嘴:“痛啊,可能吧。”

他慢悠悠地抬眼,像是完全提不起兴趣,轻轻下压指尖的符箓,然后松开手退了半步。

剑身上那层栩栩如生的冰壳里,明黄色的符箓化作漆黑的灰烬,无声无息地堆在角落,而那符箓的冰壳之上,是一节断掉的指骨。

它的断端飞速爬满雪白的霜花,最后凝固成一根冰凌,与符箓的冰壳融为一体。

姜临看了一眼,才明白过来。

剑气已经完全侵蚀了这截手指,因此可以像掰断冰柱一般掰掉指骨,甚至连半点血腥都不会逸散而出。

这世间他还不曾见过断指之后可以再生的法术,自然认为每个人都不可能弃身躯完整于不顾,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毫不顾忌,对自己这般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