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日子,他成了姬水月手下的一条狗。

风澈想起那日,只不过是他来到姬家的第三万六千六百八十三天。

他像平常一样从打坐调息中醒来,突然感受到临行前风行舟塞到他手里的戒指终于传来了音讯。

风澈豁地睁开眼,反手取出那枚银戒,奇门风家的青色云纹明明灭灭,掌心炽热的温度让他在这百年里首次感受到一丝欢欣的情绪。

他指尖微微颤动,小心地抚上银戒,将神识浸没其中。

“百年了,父亲……”

他雀跃地进入戒中空间,四野茫茫无际,然而那抹属于风行舟的身影始终未曾出现。

他将转至嘴边的话又囫囵吞了回去,抿了抿嘴,对着浮在空间中的一页纸,有些恼怒地等了半天,直到瞪到眼睛酸涩几乎要流下泪来才认命似的伸出手探去。

他指尖轻动,纸页铺展开来。

风澈身形一顿。

纸页悬停在半空,首尾相接,将风澈环在中间。而他面前正中心,只写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来杀。”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风澈彼时不懂那两个字所带来的分量,更不理解风行舟是什么意思。

他只知百年了,父亲居然只和他说了两个字,没有关心他这百年来的万般委屈,也没有关心他的任务完成情况,更没有提一句想他,却让他来杀什么人。

风澈死死盯着那两个字半晌,万分愤怒地甩袖,转身就走。

那纸页似有灵性一般流转了一圈,竟是想阻止他离开。

风澈再一低头见那纸页正中两字已变:“你且算算我们的命。”

他隐隐猜出风行舟那两个“来杀”究竟是要杀谁,却不敢相信,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