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生活还是要继续,哪怕我觉得自己的心脏满是大窟窿,我也要在有限的不露出里面狼藉的地方,灌上黑水,让自己成为一个体面的社会人,成为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者。

之前很多时候我并不能理解阿竽非要做大区总裁的意义,可事到如今,我好像忽然理解了。

她背负了太多东西了。

或者说,她的思想包袱太重了。

就像是初中那次,我腿划破了,一起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的时候。阳光照在脸上,暖融融的,她坐在我的身边,什么都不用说,我就会莫名感到一种名为“幸福”的愉悦一样。我很快地就睡了过去,靠在她的肩膀上。

哪怕我不重,哪怕我能够感受到阿竽把身体朝我挪了挪,哪怕我也清楚时间久了阿竽的肩膀会麻、会酸,但她还是不愿意让我移开我的头。

那天的阳光和白云都在她的身后,她看着我,和我说:“你可以靠着我。”

我笑着问她,说:“难道我还能靠你一辈子吗?”

“可以。”她是那样的坚定,坚定到眼睛里的光芒都要盖过了背后的太阳。

耀眼、明媚,却独属于我。

现在,我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不由地垂眸哂笑。

太阳再大又怎样,属于我的太阳已经熄灭了。现在的挂在天上的,只是毫无意义的、大众思想中的,太阳。

有车呼啸而过,热带地区的暑气着实让人觉得烦闷。我瞥了眼四周,并没有找到能够抽烟的地方,想了想这个死地方要人命的罚款,还是忍住了抽烟的冲动。

“Freya。”

有车停在了我的面前,我看了看车牌,又看了眼驾驶位上的女人,轻轻地笑了起来。打招呼道:“Zoe,你怎么来了新加坡?”

“有个公司在这边,上车吧,这里好热。”周易对我说道。

看了眼Grab,车还有好久才到。我和周易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也没有必要扭捏。我拉开车门,坐到她的副驾上。感受到车里的冷空气,这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

“怎么站在路边等?”周易笑着问我,随后发动了车子。

我用手扇了扇自己的脸,又看了眼过分干净的街道,自然地回答:“在里面也没事做,就想着出来等了。没想到车到的这么慢,真是让人觉得心累。”

“这样啊。”周易含着淡淡的笑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简总和你一块过来了吗?还是就你自己啊?”既然不主动问我有的没的,那就轮到我来问有的没的了。

周易轻笑,没有回答,反而问我要去哪里。

我把地址告诉她后,也没有说话。

就这样两个人在车厢内沉默了一会后,她才终于回答了我的问题,说:“我自己过来的,不过她也在新加坡。在和我闹别扭,最近都不太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