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下了朝,霍昀已然换了更轻便的玄玉长袍,银线暗织的龙首含珠当胸,衬得人矜贵非凡,少了些平日里的狂狷霸气。

逢玉没想到,霍昀竟然会给她来这一出。

“承蒙皇上抬举,奴婢只是会些普通的香方,您这个不好做,奴婢恐怕没这个本事。”

逢玉神情讶异,难以掩饰。

霍昀径自走到廊下。

那里放着白瓷荷花盏,是逢玉这两天摘了还没开的荷花苞放上去的,粉红映白,清新可人。

他伸手转了下花苞,回身时,不达眼底的笑意还挂在嘴角。

“朕还没说这是什么香,你怎么就认定,它一定难做呢?”

“欺君可是大罪,你自己掂量清楚。”

逢玉触及到他的视线,长睫一颤,不由得压平了声。

“奴婢愚钝,不知道皇上您要做的是什么香……但奴婢只约莫认得几样材料,都是难得的上品,故而由此推论。”

“是么?”

霍昀望着她,神色不明,“前几日朕烧了你的香,这些是新的香材,很够你重做一贴。”

逢玉今日本就没怎么打扮,玉簪斜插,被团圆撵了一道,更让发髻更加松散。

此刻茫茫然抬头,眼神不谙世事,可眼底那一点红痣却显得妩媚与清婉。

这是霍昀第一次毫无杂念地端详她的相貌。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他颇挑剔地想着,怪不得他那个勤王兄长,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了。

逢玉还没想通,为什么霍昀要给她乌木海棠的香材。

“谢皇上,只不过奴婢才疏学浅,恐怕会浪费您的这些东西。”

“给你,做就是了。”

霍昀已然在昭和殿的廊下坐正了,手下几个懂眼色的,都已经把茶几搬到外头来,将新茶沏好放在他的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