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院药房回舍房要通过一条长长的十字路,谢濯臣踩在上面的每一步都沉重。

沈烛音趴在他背上,想起小时候,她走路老摔跤,阿兄也是这样背着她回家。

那时的他还没窜个子,也不像现在这样沉默寡言,她喜欢俯在他耳边吹气,在他无奈地说“别闹”后放声大笑。

当年的她是多么的不知所畏。

“别乱动。”

“哦。”

如今的语气更像警告了,沈烛音大有一种时过境迁的悲凉。

在他们身后,青着一只眼且睁不开的言子绪左右手各自提着自己和沈烛音的药,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但保持距离。

“沈烛音。”

“啊?”

谢濯臣突然叫她名字,还回头看了一眼言子绪和他们的距离,确保自己说话不会被他听见。

沈烛音双手环着谢濯臣的脖颈,默默靠着他的背往上挪动自己的身体,好听清他讲话。

“你是不是忘记裹胸了。”

沈烛音:“……”

他这都能感觉到?吓得她一动不敢动,耳朵跟着发烫。

“早上走得急……”她小声回应。

其实她是故意没裹的,她还想长呢。

“以后记得。”

谢濯臣语调如常,好像并未意识到这是一件私密的事情。

沈烛音伏在他肩膀上“哦”了一声。

听起来有些不服气,谢濯臣莫名因为她这一声而心情愉悦。

如果后面没有多余的人就更好了。

回到舍房,谢濯臣进门后便将沈烛音放下,让她倚在桌边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