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人灰头土脸爬起来怒骂:“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出脚伤人,我要报官!”

嫮儿摇头笑道:“公子误会了,这踹你一脚的是刚才的在下,并非现在的在下,你此刻报官可还有用?”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李信爆发出一阵掀翻屋顶的笑声,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市井小民恍然大悟,过去揪住士人的衣领提起拳头恶狠狠地问:“还不还钱?”

士人吓得面如土色,一叠声地道:“还……马上还……”颤巍巍掏出十金还给市井小民。

市井小民这才收起拳头,临行前不忘补上一句:“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看你还敢不敢不老实!”

虽说这场辩论嫮儿赢的漂亮,可毕竟是帮着一个市井小民赢了一位士人,不免引起少原君及座下门客的不满,立马就有士人跳出来和她辩论,却都被嫮儿凭着聪明才智一一化解。

“各位士人既然已经考问了在下这么多,不如也让在下考问一下各位如何?”嫮儿有备而来,好整以暇地说出了自己的问题:“有一个吴国人,长期在江面上贩粮为生,他的船跟随了他二十年,上面的每一块木头也都换了一遍,请问现在这条船还是二十年前的那条船吗?如果是,它明明每一块木头都不是从前的;如果不是,二十年前的那条船又去了哪里?”

众士人讶然不知如何解法,甚至开始有人将“吴人之船”与名家公孙龙子的“白马非马”相提并论,认为是无法破解的辩术。

嬴政凝眉思索一阵,笑着转身而去。

李信跟随着他走了一阵问道:“公子为何发笑?是不是知道了’吴人之船’的破绽?”见其不答话,便央求道:“公子快告诉我吧,不然我这几日可都要想破脑袋睡不着觉了。”

嬴政放慢脚步开始答疑:“‘吴人之船’的确是个好辩题,不过我问你,二十年前你刚出生,只有十寸长,二十年后筋骨血肉全都长开了,身长八尺有余,难道就能说过去的你和现在的你不是同一个人?不是的话,那多出来的那个人又在哪儿?”

李信恍然大悟,正准备发自内心地夸赞公子天纵奇才之类的,却听到身后嫮儿幽幽道:“好厉害!”

很少见她这般愁眉苦脸的样子,嬴政瞬间心疼起来,更兼嫮儿娇羞地扑入怀中软绵绵哀求:“你不要拆穿我嘛!我想了好久才想到的,若是被拆穿了就进不了赵王宫了。不要拆穿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嬴政自然满后答允,也顾不得她进赵王宫是不是想找赵王做新相公,到时候除了赵王便是。

七日后的丛台,依旧无人能解出嫮儿的辩题,李信这时装腔作势上前朗声道:“这位公子的辩题实属精妙,不过……”

嫮儿以为他是要拆穿自己,不由大为紧张,转头看向安坐一旁的嬴政?

嬴政立时将自己威严的眼神丢一个过来,李信吓的一激灵,立马道:“不过在座的各位如果答不出来的话,那优胜者便是这位公子了!”

嫮儿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露出甜美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