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也气愤,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为何要这样对我?”

“甚至,我连活,都不该活。”

“一母同胞,为什么月长明可以得到一切,我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活着都是奢望。”

“为什么?”

“我愤怒,但没用,他们只会嘲讽般的说,我偷活这六年,已是不该,现在立刻去死,都是应得的,还让我感念那活着的六年,说我命好。”

“我命好吗?”

“六年风雨飘摇,没有名字,只有一个遥遥不可及的家,好不容易到了家,却发现,原来,我是多余的那个,可即便如此,他们却说,我这已经是极好的命了,说我不该这么好命。”

“他们说,边塞的战事,是我克的,柳夫人的死,是我克的,甚至月家在战场覆灭,也是我克的。”

“不然,世上没这么巧的事。”

他看着苏桃夭,笑了笑。

“桃夭,明明是月长明出生,柳夫人死时,我甚至还在她肚子里,怎么,就成了为生我而死去的呢?”

苏桃夭垂着眸子,满眼复杂。

她想伸手抱住他,却又觉得浑身沉重,一动都不能动。

月灼华继续说,仿佛要把这些年,心事全部给她说一遍。

“但是我没死,月长明保下了我。”

“那时,他六岁。”

“这事惊动了皇上,我跪在光洁的大殿上,衣衫褴褛,格格不入。”

“月长明穿的光鲜,跪在皇上跟前,哭的满脸的泪。”

“他说,月家只剩他一个人了,他没有家人了,他想有个家人。”

“那时,我年纪虽小,却看见他看我的眼神并无善意,反而很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