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

台上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曲终,落幕。

这是第一次有男子请她看戏,查秋看得入神,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了。

“时辰不早了,太晚回去不好,我送你吧。”

梁修云放下手中的茶杯,许是久病缠绵缘故,手指上的血管脉络异常明显,浅浅的黛青色,腕骨冷硬白皙。

“太麻烦您了。”查秋以前从未和男子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一时有些局促,垂下眼睫,解释,“我自己回去就好。”

“姑娘的事怎么叫麻烦?”

青年凝视着她清隽秀气的眉眼,起身,从容淡静,像是寺庙禅房中的佛经,又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丝令人敬畏感。

他说他出身普通家庭,但查秋总觉得他气质很好,一点也不像是寻常人。

“麻烦周公子了。”

“你倒也不必如此生疏。”梁修云微微一笑,“唤我和豫就好,嗯?”

查秋怔了一下,心跳陡然如擂鼓,声音很轻:“……和豫。”

梁修云眸色微暗,晃过病态幽光,面上依旧彬彬有礼,手指微抬。

查秋下意识的想要躲闪,在淡香扑面的那一刻,又没动。

冰凉触觉落在肌肤上,将一缕碎发勾在耳后,竟有些发烫。

梁修云送她回到徐北侯府,目睹她进府,缓缓摩挲着指腹,仰眸看着徐北侯府四个大字,表情沉在夜色中。

良久才离开,路上,不巧,碰到了一位熟人。

那人道:“七弟?”

查秋回到府中后,耳垂还是烫的,温度久久不散。

正巧碰上账房的丫鬟,她迟疑片刻,询问:“阿欣,侯爷大婚当日的礼单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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