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看了看那字迹,又皱眉:“这字倒是没见过。”

“简单,殿下大可以关怀幼弟幼妹的名义进宫,让皇子所里的人都誊抄一遍孝经,再一一来比对即可。”

淮乐点头,目光又重新落在她身上:“你方才进宫,父皇怎么说?”

朝阳坦诚地道:“陛下想借微臣的手处置殿下。”

淮乐抿紧了唇:“青云台失了倚仗,ᴶˢᴳᴮᴮ眼看就能归我所有,凤翎阁也正在风口浪尖上。这个节骨眼本宫说什么都不能获罪。”

一旦获罪,人心如流水,很多事都会立刻变得难办。

宁朝阳头皮微微一紧。

她知道殿下这是希望她顶住的意思,但圣人话都说那个份上了,她还敢顶着雷霆给淮乐开脱,那岂不是摆明了不忠于帝王,只忠于殿下?

“此事往小了说也没什么大不了。”她试探地道,“呈一封折子给圣人宽宽心也就过去了?”

“他们只是叫嚷得厉害,却没真抓着本宫什么实证,你大可以将本宫摘出去,先让牢狱里的人顶罪。”

“殿下。”宁朝阳皱眉,“此举授人以柄,一旦有误,就不是上折就能宽宥得了的了。”

“本宫一旦上折,便是彻底认罪,台鉴那些人不会放过本宫。”淮乐看着她道,“朝阳,你一向聪明,最能明白本宫是什么处境,怎么一拿了那首辅的印鉴,就开始畏惧起来了?”

宁朝阳沉默。

“殿下。”门外有人来传话,“各位大人已经在暖阁里等着了。”

淮乐抿唇,起身对朝阳道:“你先回去好好想想。”

“是。”

目送她出去,宁朝阳在原处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慢慢往外走。

哪怕已经坐上了东宫之位,淮乐殿下也依旧是最勤奋刻苦的人,看她眼下的青紫就知道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掌东宫印不过才半月,实绩就已经斐然。

有这样的主子是她的幸运。

但不幸的是,自己以往的黑锅背得多了,殿下也就习惯了遇事就让她出头了。

今时不同往日,往日她在凤翎阁,只要殿下力保,她就能留住性命。可眼下她已经是尚书省的人,再被降罪丢命,殿下丝毫保不了她不说,最明智的反应还是立刻与她割席。

一面是帝王的考验,一面是殿下的逼迫,她现在就像一团肉馅,被夹在当中,缝隙越压越小。

听圣人的意思,宁肃远还即将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