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已经宵禁,宁朝阳被迫在夏景园里住下。

园南有一排厢房,她随意挑了中间的一间,刚想进去,却被人挡住了。

“去头上那间。”李景乾道。

宁朝阳不太高兴:“我想选这间。”

他有些醉了,不甚舒服地揉着眉心,却还是重复:“去头上那间。”

方才还说在比试场上见,这人一转眼竟又跟了上来。宁朝阳不悦地抿唇,也不想再跟他多纠缠,干脆就如他所愿。

门啪地一声被关上。

李景乾抿唇,缓慢移开步子,站住了她隔壁的厢房。

大堂里那些醉得东倒西歪还打得鼻青脸肿的武将被掌事们一个个地扶了过来,有人呕吐,有人骂骂咧咧,外头一时吵闹。

宁朝阳没有就寝,她在陌生的地方本就睡不着,还要防备这些酒鬼继续闹事,干脆就在桌边坐下,一边忍耐一边写他们的罪状。

有人似乎醉醺醺地往她这边来了。

宁朝阳冷眼提笔,只等那门被撞响一声,就立刻写下一条冒犯之罪。

然而,等了一会儿,那人好像半途转了方向,往别处去了。

算他走运。她扔开了笔。

夜色寂寂,屋里的人秉烛闲坐,写了一半的纸开始被画上一只又一只的小王八。

屋外的人靠在渐渐安静的走廊上,碎发低垂,遮住眉眼。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灿烂的日头照得夏景园里的草地粼粼泛光。

鼻青脸肿的武将们聚集到了空地上,老老实实地朝刘公公低头。

“圣上有旨,拟于夏景园比武艺十八项,文事十八项,各计其筹,以筹最多者为魁,当任禁军大统领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