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她算计她,连死都是为了在她心口再补一刀,这样的人,应该是不曾将她为他开的仁善堂放在眼里的。

但也不知怎么的,听见她的回答,定北侯垂下眼帘,嘴角微微抿平,瞧着竟有点……难过?

宁朝阳觉得自己可能是没睡好眼睛花了,大白天的竟看见猫来哭耗子了。

皮笑肉不笑,她道:“侯爷,若无别事,那下官就先进去了。”

“等等。”李景乾缓过神来,抬眼看着她道,“我已经让人去牢里接沈晏明了,按照你先前说的,我可以替你保下他。”

微微一顿,宁朝阳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传闻里的镇远统领军,不是一向做事果断绝不拖泥带水的吗,昨儿拒绝她那般干脆,今儿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她丝毫不觉得感动,只觉得这人可能又盘算了新的坑害她的主意,当下就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不必了。”她道,“多谢侯爷费心。”

李景乾捏了捏手指:“你,不想救他了?”

“想。”她微笑,“但侯爷的人情下官还不起,思来想去还是另择别路更为妥当。”

话说到这个份上,识趣的就该给她让路了。

但宁朝阳瞧着,眼前这人竟依旧站着不动,如同一尊高大的石像,沉默而慑人地矗立在台阶上。

揉了揉自己仰酸了的脖颈,她从容抬腿,从他身边绕了半圈,头也不回地进了后头的凤翎阁。

大门只开着一条缝,远看是安静而肃穆的,但一进去,宁朝阳吓得眉心都跳了跳。

“你们在做什么?”

乌泱泱的一群人都挤在门后,看见她来了竟也不害怕,一双双眼里盛满了兴奋。

“宁大人,您不愧是咱们凤翎阁的头把椅,对着定北侯爷都敢甩脸色,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