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穿堂而来,吹得纱帘上的金粉簌簌地往下落。

江亦川兀自站在这里,身上气息杂乱又愤怒。

他试图理解宁朝阳的行为,比如要与谁应酬,亦或是来查案。

但面前的郎君说了,她是与华年一起来的,而胡山胡海的事都已经了结,没有什么案子需要她来这种地方。

那就只能是她自己愿意。

但是,刚带他看过上京满城花、带他登仙人顶放了烟火的人,怎么会、怎么可能突然就有了二心?

两军对战贸然挑衅第三方,她真不是个好将领。

——可她本就不用做将领,她甚至连一兵一卒都不需要,就能让他连败数城。

江亦川又气又好奇,宁朝阳这人没有心吗?与他在一起这么久、为他做了这么多事,难道全都是假的吗?

“沈御医?”有人突然在他背后喊了一声。

江亦川回头,就见另一个小倌张嘴欲劝什么,可一看清他的脸,那人就仓皇地闭了嘴。

“抱歉。”他说,“认错人了。”

将他认成了沈晏明?

心火上涌,江亦川倒是笑了出来。

他拦下那人,和蔼地开口问:“沈御医也来过这里?”

小倌被他吓得一抖,支支吾吾地道:“是,是吧。”

旁边已经来了护院想让他出去,江亦川往怀里一掏,拿出了那块小木牌。

“我想听你说些故事。”他道,“说得好了,便让宁大人替你赎身。”

那人眼眸一亮,饶是再害怕,也挥退了护院,引着他往楼上厢房走。

“郎君说话算话?”关上门,小倌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