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会下雨,旧爱会有新欢,这都是一些明知道会发生的事,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沈岐远面色平和,一路回到城内,将验尸结果与仵作确认,又将案子上呈,提醒城内巡卫要提防一些故意散步谣言的人,又进宫与太后中宫请安回话。回府的路上,甚至还买了宝斋堂新出的一只天青酒杯。

管事觉得他心情很好,忍不住问周亭川:“小大人,今日发生了什么好事?”

周亭川的脸色出奇的苍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跟着大人进书斋,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卷宗放下,一口气始终提在嗓子眼。

“回去休息吧。”沈岐远道,“今日也辛苦你了。”

周亭川干笑,踮着脚退出房门,脸上满是担忧。

然而走了一段路之后,他听见书斋的方向传来了清脆的碎裂声,啪地一响,像是有人把杯子砸在了墙壁上。

心里一松,周亭川终于长出一口气:“这才对嘛。”

生气的大人固然可怕,但比起憋气的大人来还是好多了。今日那场面,柳姑娘眼里完全没有大人,他在旁边都看得着急,大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跟人分开挺容易的,但要收回给出去的真心,可就是一件漫长又崎岖的事了。

如意跟没长骨头似的,都到楼梯口了,也愣是要青衣半抱着扶上去。

赵燕宁看得直抓头发:“你把条冬眠刚醒的蛇扛回来做什么,就该让她去外头的岩石缝里盘着!”

青衣额上有汗,表情却是愉悦:“你怎么能这么说掌柜的?”

还乐在其中了?赵燕宁快把自己抓秃了,表情扭曲地看向旁边的拂满,想让她评评理。

然而拂满却跟着比划:你怎么能这么说掌柜的。

“就是。”贺汀兰拿着米粮铺的账册坐在桌边,也跟着道,“青衣在牢里的这大半年,他娘亲的吃穿住都是掌柜的在管,还雇了个人去照拂,这才让青衣娘亲病情好转,如今得以行动自如。这么大的恩德,人家自然会有感激之情。”

“这是感激之情?”赵燕宁转着脑袋从各个角度看过去,“说奸情是不是更妥当些?”

话刚落音,头上就挨了一巴掌并着一账本。

拂满收回巴掌,皱眉比划:男未婚女未嫁,如何就说是奸情。

“许你们男子三妻四妾,不许我们女子换换口味?”贺汀兰收回账本嗤笑,“只要掌柜的没成亲,她爱跟谁好跟谁好,官府都管不着。”

赵燕宁自是不敢对拂满还嘴的,只能没好气地对贺汀兰道:“你好歹是出身名门,怎么也学起了掌柜那江湖做派?”

他不说还好,一说汀兰就眼眸一亮:“是啊,我也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