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汀兰给他端了茶来,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他们太过分了,包括东家。”

周亭川宝贝的骏马脚程极快,加上她鞭策不止,终于是在通江桥上拦下了沈岐远。

缰绳勒紧,骏马嘶鸣,沈岐远坐在鞍上皱眉看着她,半晌也没有说话。

如意浅笑着开口:“瞧你跑得这么急,定是想去会仙酒楼见我,不如我主动过来,倒省你一半功夫。”

他轻吸了一口气,眼眸半阖:“当真只是为了见我吗?”

各藏鬼胎,心照不宣。

如意有些费解地抚了抚自己的鬓发:“大人,我能问一句为何吗?他们千辛万苦带回来的东西,为何不能上呈?”

“事关战事,牵扯上万人命,岂能草率?”沈岐远也有些生气,“大夏多信奉妖魔,张氏尚且有被妖怪附身的痕迹,你焉知他们带回来的东西就全是真的?”

她听得不乐意了:“我看过那些东西,若是妖术伪造,我岂能看不出来?”

沈岐远觉得跟她解释不通,他扯了扯缰绳,指节根根泛白:“让开吧。”

眼里的温软情意淡了些,如意微微抿唇。

她问:“这几日你都未曾去会仙酒楼,是因为府中事忙,还是不想见我?”

早有察觉的,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忙碌过,但那时的沈岐远会让人给她传信,也会在忙完之后偷偷爬上她的窗台。

可最近没有,什么都没有,她连见他一面都稀罕。

紧紧盯着他的表情,如意似笑非笑:“我不是红尘里那些痴男怨女,你若腻了乏了不想与我好了,直说一声,我绝不纠缠,眼下这般冷着我算怎么回事?”

“我没有。”他睫毛颤了颤。

“没有什么?没有腻,还是没有冷着我?”她厉声问。

身下的马不安地刨了刨蹄子,沈岐远抚了抚它的鬃毛,不知该如何回答。

也不是故意要冷着她,他只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那些汹涌的回忆。两千年的时光尚且不提,光说眼下大乾的满目疮痍,竟全是拜他这个守护神所赐,这叫他如何接受?

他想先把这些事都收拾好,先将大乾的局势安定下来,再面对与她之间的残局。

可她不,她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子,长眼含霜地睨着他,似就等他一句决断。

沈岐远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