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还有第三条路可选。”她道,“从这里出去,直抵朝天门,敲天听鼓。”

天听鼓说是直达天听,但击鼓之人一般会先被带到枢密院,录下所告之事后呈报宰相与参知政事,再达御前。

云程的罪名虽是圣上定的,但门下各部都不知情,若有冤情,以当朝冯丞相那刚正不阿的性子,一定会在朝堂上公开,届时圣上想再不过章程轻易定罪,便是不能了。

面前这人听得直摇头:“天听鼓,敲者无论冤否,先便要受八十大板,那板子打下来我命也难保。”

“放心。”如意道,“那八十大板打下来,大人若有一丝疼痛,我便将会仙酒楼整个儿赠予大人幼子。”

云程狐疑地看着她:“你这是为何?”

分明与沈岐远有私情,却在这里撺掇他翻案?这案子一翻过来,沈岐远也难免受牵连不是吗。

如意有些不耐烦了:“你若不想,那便罢了,当我没来过。”

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面前就是一道风拂过去。

门锁响了一声又归于寂静,牢房里眨眼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云程愕然地起身,上前翻看那锁头。

锁得好好的,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想干什么?”狱卒一鞭子甩过来,正好打在他手指上,“都进了死牢了,还打这没用的主意?仔细你的皮!”

云程吃痛跌坐回去,捂着手吸了半晌凉气,终于是后悔了。

“我答应你。”他对空中喊,“你回来,我答应你!”

就算是沈岐远又给他下了什么套,只要能出去,那便还有机会。陛下偏爱了他这么多年,一定只是被暂时蛊惑,只要他解释清楚,只要他拿出证据,他就能活下来。

空气里没有回应,人像是已经走远了。

云程懊恼地抓着栅栏,越想越悔。

如意走在荒地里,听见了他的声音也没回头。

悔恨这东西是会随着时间越长越疯的,且留他熬上两日,她也需要时间准备。

回到会仙酒楼,一进房门如意耳尖就动了动。

扣上门转身,她抬眼,果然看见了桌边坐着的沈岐远。

“去哪里了。”他面无表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