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实在违背人性,亭中众臣议论起来,皆是皱眉。

文阁老笑着问:“谋害妻子一事倒是清楚了,那谋害女儿又是从何说起?”

“柳太师府中长女年岁十九,先前因着丢了太师府的颜面,被柳太师逐出了家门,甚至从族谱中剔除了名姓。”沈岐远瞥向旁边那抹艳丽的红色,“倒不是因为此女当真罪不容世,而是因为太师觉得,此女非他亲生,早些赶出去,也免得连累府上名声。”

此话一出,雍王愕然。

他震惊地扭头看向柳太师:“你为什么觉得如意并非亲生?”

柳太师脸色铁青,看见他还是忍不住反唇相讥:“王爷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何氏在与我之前就非处子身,谁知道那迅速隆起来的肚子里到底是你的种还是我的种。”

血色从眼角漫上来,雍王扑上去就要揍他:“你胡说八道,我与袭香一直发乎于情止乎礼,她不从我家大门被抬进去,我是不会碰她的!”

柳太师怔了怔,又皱眉摇头:“不可能,她那晚没有落红,除了你还能是谁?”

“冒昧告知几位大人。”赵燕宁淡声开口,“以小人多年验尸的经验来看,处子之身并非一定有落红,此事因人而异。”

柳太师眼神变了。

他低头,仔仔细细回想,一时怔忪。

是他误会了?

“别的都是太师家事,我等也不好过问。”沈岐远道,“且说回太师杀女之事,原本太师只是将女儿赶出了门,是什么让他对自己的骨肉都动了杀心呢?”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份房契地契。

“若是沈某没料错,黑市一案之后,太师就有意结交沈某,见沈某与其女多有交集,便想了法子召其女回去,妄图以她来笼络沈某。可惜,他那女儿是个性子烈的,当场说了些话,让太师以为她知道自己杀妻的真相。见她不堪用,又威胁到了自己的名声,柳太师便痛下了杀手。”

“这处宅院,是后来柳太师托远亲送到沈某手上的,沈某收下了,故而太师放下了戒心,反而露出了诸多破绽。”

柳太师冷笑,劈手指向旁边:“沈大人说老夫杀女,可她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正在思索什么的如意突然觉得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脸上,她抬眼,倏地朝柳太师一笑,而后出列拱手:“还请陛下饶恕太师,他虽已不认民女,却还是有生育的恩德,所以即便差点杀了民女,民女亦不怪他。”

以子告父要挨八十大板,她这个不算告吧?

沈岐远原本严肃至极的眼里划过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