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痛得厉害,这一路沈岐远都走得特别慢,慢到如意都开始数能踩死几只蚂蚁。

好不容易走到车边,怎么让他上去又成了问题。这车辕很高,抬腿就难免扯着他的肩。

沈岐远抿唇:“我在外头站着就好。”

“瞎说什么呢,对牲口也没这么狠的。”她嗔怪一声,倏地俯身下去,一手勾住他膝盖窝,一手抱着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沈岐远脸色霎时难看:“柳如意。”

“别叫别叫。”她将他抱紧,轻盈地跃上车辕,弯腰进了车厢。

然后两人就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眼眸。

方才救的小姑娘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抱着被褥困惑地看着他们这姿势。

车厢里的气氛僵硬了一瞬。

沈岐远耳根都红了,挣开她自己坐下,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如意倒是很快恢复了笑意,蹲去小姑娘面前问她:“饿不饿?”

小姑娘懵懵地点头。

“叫我一声好姐姐,我给你吃茶点。”

小姑娘不太相信地看着她,犹豫了半晌,朝着沈岐远喊了一声:“哥哥。”

如意:?

沈岐远转过身来,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块茶点,正色道:“说一说你的来历,这东西便给你吃。”

散着香气的藕饼,里头还夹着些肉沫。

小姑娘眼睛都看直了,伸手想去拿,沈岐远却将手收了回去。

于是她只能开口:“我叫荷叶,我爹在城里的大户人家那儿做长工,我娘一直在村里。前些日子城里来人说我爹死了,叫娘亲去认尸,娘亲去了就没回来,就只剩我了。”

她说完,抢过藕饼就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