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春明白了,宇文颉就是横竖看不惯花丞相,不管她做啥都是错的。

只要一对上花丞相,宇文皇帝话里必带火药,花春这话已经是含蓄又体面了,他却依旧开口就喷火。

有这个觉悟,那她也不必太顾忌。

“哦?”宇文颉看着他:“既然丞相也觉得后宫之事不该朝臣过问,又何必还要同朕禀告?后宫乃朕之家宅,丞相是佐王之臣,并非管家。”

“皇上此言不妥。”她弯腰道:“后宫虽乃皇上之家宅,却也是天下之大家,正如皇后被称母仪天下一样,后宫之事,也与天下百姓相关。与天下百姓相关之事,都是大事,臣也自然都当效力。”

花春笑了笑,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拱手行礼:“回皇上,朝堂的确是商议要事之地,但微臣要启奏之事关乎后宫,故而只宜置之朝后。”

“但,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故而有些话,臣觉得还是私下来说更为妥当,请圣上明察。”

宇文颉皱眉:“朝堂本乃商议要事之地,丞相有什么不得了的要事,非得早朝之后说?”

她在现代就是从政的,虽然没混多久就自己辞退了,但是官腔也还是会打的。

花春撇嘴,僵硬了一会儿,无奈地捂着腰出列:“臣的确有事要启奏,只是事关重要,还是等早朝结束,陛下移驾御书房再说吧。”

听着这些话,宇文颉坐在龙椅上,身子靠在一边,一双偏褐色的眸子平静地看着她,表情高深莫测。

这完全是赶鸭子上架,此话一出,众人、包括皇帝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唐太师等人背后都冒了冷汗,十分担心皇帝一个不高兴又找花丞相麻烦,虽然丞相今日说话的态度,已经比从前好了很多了,但是皇帝的心思谁能猜得透?

“丞相大人没有话要说吗?”唐太师看不下去了,大声问了一句。

朝堂上又是一片寂静,花春保持着行礼的动作,只觉得屁股一阵阵地疼。

所以一直到早朝结束,她也没吭声。

许久之后,宇文颉才开口道:“行了,退朝吧。丞相有事,那就移步御书房。”

她不是胆小,毕竟以前也跟着上司开过重要会议,大场面都见过。但是袖子里那几本折子实在是关系重大,在朝堂上说出来,皇帝做不了决策不说,心里肯定还会更记恨她。

“恭送吾皇万岁——”

感觉到四周射来的强力视线,花春眼观鼻口观心,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