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起来,我想抽烟了。”

“你可以这样做吗?”

“你觉得我在乎吗?”她说道。那些在她旁边,听到她说话的病人和访客都露出了反对的表情。

你站起身来,当她把手放在你的肩上以便从高床上起来时,你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抬了起来,盖住了她的手。她从床上滑下来时,身体的一部分蹭过了你的身体。她将脚伸进拖鞋里,系紧了她的睡袍,走在你的前面。

在长长的走廊里,一名护士碰到了维拉,叫出她的名字,向她问好,并停下来问候了一下。“现在好多了,玛丽。”说着,维拉抚摸了一下她的手臂以示安慰。

“我真高兴。”护士说道,“楼上的姑娘们都在问你——现在你能下床走动了,她们会很高兴的。”接着她看向你,你在维拉身后几英尺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毫无信心地等待着。护士又看了看维拉,不知道她是否要介绍你们认识;她没有。

吸烟室有一股烧塑料的味道。“你要抽一根烟吗?”维拉说道,她自己的烟已经点上了,第一口烟雾已经从嘴里吐了出来。香烟的包装在你的手里显得特别大,是美国香烟,骆驼牌的。

你们并排坐在绿色的塑料椅子上,看向窗外。那里可以很好地看到湿漉漉的停车场。路灯发出的微弱的橙色灯光反射进了窗户。

“你走之后有没有想到锁上门?”她问道。

“想到了。”

“很好。”

“我收拾了……一下。”

“收拾?”

“只是一些碎玻璃和碗之类的。”那时你注意到,她的蓝色睡袍上印着“圣米迦勒医院”的字样,睡衣和拖鞋一样,都是医院提供的。没人来探望过她。

“我刷了外墙,厨房的外墙。”

“眼下我没法给你付钱。”她说道。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吃惊。”

“吃惊。”她说着,将烟灰弹到了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烟灰缸边缘。“男人比女人的成功率要高得多,你知道吗,桑尼?”

“成功?”

“自杀。”

“不,我不知道。”

“是真的,所以大多数人认为女人自杀,只是为了发出求救的信号。”

她看着一个老头子推开了沉重的门。他趿拉着拖鞋走在抛光的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然后他坐在房间的尽头,用遥控器对着高高挂在墙上的电视机按了一通。电池肯定是没电了,他把每个按钮都按了一遍,也没能让小屏幕亮起来。他坐在那里,放弃了,把遥控器放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