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句话,却叫今羡的心像是被活活剥开那般疼和难受。

......

无力感让今羡提不起任何的劲,她就侧躺着,面对着墙发了许久的呆,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今羡知道是谁,但是她却依旧不想转头去看,那人似乎没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劲,亦或许他根本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几分,让她惊慌无措。

面条的香味沁入鼻尖,顾归酒盯着今羡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直觉她没有睡过去,于是便低声开口道:“乖宝,面来了。”

他边说着,边端着面往她那边走去,坐在了床榻上,却看见她一动不动的背影,心下有点儿难安,将碗放在了桌子上,他倾身靠近她,语气带着不安的询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适?”

该怎么说呢,告诉他,她已经知道了真相,还是选择一直瞒着,或许是她近日来被他纵的惯的,又或许是两个人都想要一个孩子,可这却成了夙愿,今羡背对着他,倏地来了句:“顾归酒,回去之后你就纳妃吧,我不值得。”

一句话,诛的不是今羡的心,而是顾归酒的,他眉头紧锁,心下笃定是有人告诉了今羡真相,连带着他设想过的最害怕的事情也发生了,他怎么可能纳妃,怎么可能!

他从背后抱住了她,头抵着她的玉颈,哑声道:“乖宝,你听着,我不会纳妃的,这辈子我就认定你一个了——”

“可是不一样!”强撑了这么久的无所谓到这时候尽数崩塌了,今羡哽咽的说:“太医说我不能再生育了,你想,我不能再生育了,你要我有什么用,我和你之间还是不能完全好好的!”

“胡说!”顾归酒从背后抱住她,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唇,在她背后,一字一句道:“乖宝,我这人嘴笨,不会说什么特别好听的话,但是永远记住,你是你,孩子是孩子,就算有了孩子,我也只喜欢和你的孩子,旁人的,是绝对不可能,纳妃更不可能,还有,我同你在一起,不是要传宗接代,不是要为了别的,我同你之间,一定会好好的。”

“我想好了,”顾归酒其实早在四年前误以为她离世的时候就这么想了,“我们去挑一个好苗子,届时我老了,就让他登基,我觉着秾王府的那个独苗不错,秾王府一家人都和蔼,对我很忠诚,孩子自然也不差,你别多想,我找一个好明君,自然也不算愧对天下人,你只同我好好的,把这些念头都给掐掉,切莫再提。”

“你多想着我,”顾归酒低声下气道:“你若不想要我的命,你就别再提要离开我,要我纳妃,要我和别人生孩的话了。”

这一些话,让今羡哭的愈发的难受,只是这次,她倒是自个儿转身,然后窝在了他的怀里,把眼泪都擦到了他的衣裳上,小身板哭的一抽一抽的,含糊不清的说着些什么。

顾归酒只听见了一两句,她哭的抽泣,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他忽地抿了抿唇,心疼的将她抱入怀里,手在她背后替她顺气,亲了亲她的眼眸,唇颤抖的道:“你要知道,你比江山重要。”

今羡哭的愈发历害了,埋在他怀里不肯出来。

往后的两日,今羡是再没有任何的心情狩猎了,许是那人也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夜里总是抱着他,扁着嘴说自己不想在这,要回去,顾归酒一听,立刻将原本还有几日的狩猎宣停了,一群人往皇城里赶回走。

而晏元川则是奉了顾归酒之命,往另一处赶去。

她就算不说,顾归酒也知道她做不到完全的释怀,他活在世上,最想要的就是她平安喜乐,如今,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难受,他只能尽全力去找法子,而恰恰好,有一个人,是绝对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