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会说他是在找借口掩饰自己的暴戾,掩饰他的心虚,掩饰他的罪责。

反正就是不会去相信,他说的是实话。

他们之间的交叉点和相处点好像永远都是如此,刚开始他不愿听,她说再多,最后都化成抿抿唇,垂着眼乖乖闭嘴,有时候连解释都觉得多余,因为他不会听。

交叉点一过,相处点却没变,但好像又变了,变成了她已经不想去听他说什么了,而他说再多,她的耳膜就像是注了水,蒙了一层水雾,不想去听,不想去理。

好象这样,就能真的躲过一切她不愿再撕开的伤疤。

可刚才她却开口问了,问他为什么当初不说,然后他回答了,原以为她会继续再问,可谁知,她却又闭上了口。

仿佛刚才那个开口撕开了他们之间那块布帘的人不是她似的。

交叉点相处点刚有个拐弯,就被她拐回来了,并且比以前更加的笔直前行。

因为他在外头低声下气的叫她开门,他和她说说话,她也一概不理会。

直到月光悄悄露出来,皎洁的光晕洒下,蝉都匿在树梢上倦怠的偶尔吱几声,似乎在告诉人们,夜深了,该睡了,又好像在告诉人们,情绪往往只出现在一个突如其来的时刻,那种情绪被人称之为不真实,我们该做的,就是把不真实给消灭掉,继续过我们认为真实的生活。

比如,把交叉点和相处点拐回正道,不要拐弯。

毕竟你们,隔了好多沟渠,沟渠的水很深,两方在挣扎,若是执意过去一个,必然会淹死另一个。

她不愿过去,强硬被他拉过去,过程会挣扎,必然会自我淹死。

他想过来,她不接纳,他会淹死。

那日之后的今羡好像又把自己窝在了殿内,这次,顾归酒连门缝里瞧她都没能瞧上一眼,她好像铁了心不让他见,又好像是在自我消化些什么,但人就在眼皮子底下,顾归酒到也不怕人跑了。

他有的是时间等,人左右不过活七八十年,他大不了,七八十年都等着她。

反正他不怕,她就在身边,他好像就无所畏惧。

但,顾归酒觉得自己想的太美了,人一旦有了盔甲就会有软肋,今羡就是他的软肋。

他感觉到自己也不是无所畏惧,无所不能,因为有人拿软肋下手了。

他看了眼手中的奏折,一双眼阴鸷冷冽,周身的寒气久经迸发出来,差点在炎热的夏日把王德显冻的打牙颤,他战战兢兢的偷偷瞄了眼奏折,只一眼,一双眼蓦然瞪大,俨然吓的不轻。

比皇上身上的寒气还要吓人。

原因无他,奏折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关于那日皇后娘娘刺杀皇上的事众臣们得知了,全都力荐处死皇后,觉得皇后是个危险的隐患,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