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宫的殿内,红色的喜布和喜庆的灯笼随处可见,喜婆婆在一旁高声喊着祝福的话,今羡却一句也听不去,耳膜像是隔了一层水雾,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她始终保持着准备拜高堂的姿势,脑海中只惊觉,那个人,是他。

是那个三年未见的祁琛,那个阴晴不定,阴沉残暴的男人。

顾归酒的眼神看向了高堂的新娘,方才低声道歉的嗓音,都一如三年前酒酒害怕他时如出一辙。

他看向她,忽地看见,不但声音像,就连那双桃花眼也十分的相似,顾归酒眯了眯眼,看向了她眼角处的梨花,他的酒酒也有一个花,是梅花。

是代表一国之母的梅花。

他亲手画上去的。

如今也不过只是一个像她的人罢了,他的酒酒死在了他的面前,再也不会出现,是他亲手造下的孽。

今羡的视线和顾归酒的视线对上,她可以看见他的脸庞,那五官,在她心中渐渐的和那模糊了的模样对上了。

其实晃神也不过几秒,但今羡却觉得已经过了好几刻,好几炷香。

耳畔边响起了严於的声音,他似乎很开心,道:“羡羡,拜高堂了。”

今羡又一次回了神,只是这次她没再开口道歉,亦没有说话,她知道容貌变了,但自己的声音却没有多少变化,还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尽量不要开口,和他的视线切断,今羡和严於一道弯腰,对着坐在主位上的祁琛和严功呈行了大礼。

凤冠珠帘随着她行礼的动作,在这殿内响起了哗啦啦的声音,像极了那年,他掀开珠帘跑进屋里冲她乱发一通脾气,那时的珠帘在殿内响的劈里啪啦。

如今的珠帘也在响。

今羡跪地,对着主位上的严功呈和祁琛行了叩拜礼。

严功呈乐呵呵的喊了平身。

今羡垂眸,眼眸轻颤,继而听见了那道熟悉的声音,一贯的低沉,淡漠,道:“平身。”

今羡和严於再次叩首,继而抬起眼眸时,那人已经收回了视线,仿佛方才的对视是她的幻觉,她抬眸望去,那人的大掌轻而又轻的抚摸着那个被他抱在怀里的木盒。

耳边响起太监的高声,道:“夫妻对拜——”

今羡没有再看,而是转身,和满脸笑意的严於对视了下,互相退后了一步,继而双手横放在额头,跪地,行了夫妻礼。

至此,她的视线都没有再看那人。

直到严功呈的声音响起,道:“严於,今羡,来,你们给炎卿帝奉茶。”

今羡脚步微顿,严於似乎察觉到了,低声问道:“羡羡,你怎么了?”

今羡摇摇头,该怎么说?该怎么回答,总不可能说她不想奉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