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酒顺势递给了他一杯酒。

祁琛接过,他甚是不喜她如今给他的感受,语气略带烦躁,道:“温初酒,你到底——”

“别说话。”温初酒端起一杯酒,碰了碰祁琛的杯子,低声说:“祁琛,我爹做的那些事,我知道你很我们温家,如今我爹死了,我想知道,你现在还恨我们温家吗?”

祁琛蹙眉,端着这杯酒,喉结滚动,不答反问:“你想要什么答案。”

“真的答案。”温初酒看着他,“你回答完了,你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祁琛舔唇,道:“朕恨温家,不恨你。”

温初酒笑笑,碰了碰祁琛的酒杯,嗓音透着一股淡漠,无谓道:“没关系,你恨我,我也无所谓了,因为我也恨你。”

温初就说完这句话,祁琛眼眸瞬间沉了下去,温初酒迎上他的目光,丝毫没了以往的畏惧,对着他道:“祁琛,我太恨你了,我恨你,你太自在了!”

温初酒眼眶一红,喝下手中的酒,眼泪随着仰头的姿势流落脸庞,她不胜酒力,刚喝下便有些微熏,心中憋了几日的话,全部倾斜而出:“祁琛,我恨你什么都是我背负,孩子没了,每日每夜做梦的是我,梦里他血淋淋的哭着喊我娘亲,而你依旧坐在龙椅上,云淡风轻。”

她眼红红,白嫩的脸上满是泪痕,脸庞柔和在烛火的阴影下,显得娇小又可怜。

祁琛垂落的手握拳逼出了几根青筋,喉结滚动,哑着声道:“温初酒......”

温初酒抬眸看他,一双眼蓄满了泪水,她哑着声,无声的流泪,声音轻的像是瓷娃娃,一碰就碎,她哽咽了下,道:“祁琛,如果有来世,我再也不要和你在一起,我一定离你远远的,这世,就当我欠你的。”

祁琛咬牙,矜贵的眉蹙的更深,他沉声道:“你说什么胡话,什么来世这世的,你喝醉了,朕带你去寝宫,你以后别回温湫宫了,就和朕一道,住在承天宫。”

“祁琛,我不会和你住在一起的。”温初酒看着他,红着眼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太恨你了。”

“够了。”祁琛沉声打断,绕过桌子,将温初酒摁入怀里,低声道:“你喝醉了,朕扶你去休息,明早醒来我们再谈。”

“不能了......不能了......”温初酒在他怀里埋头,吸了吸鼻子,道:“我们没有明早了,祁琛,我们今晚,就把话说完吧,我和你之间,没以后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什么没以后了,你喝醉了,朕不追究你说的胡话。”祁琛蹙眉,将温初酒半搂半抱的往寝宫走去,却被温初酒挣脱了。

她哽咽,祁琛垂眸看她,喉结滚动,伸出手本想将她揽入怀里,却看见她嘴角溢出的一点点血,他神色一顿,呼吸一滞。

温初酒嘴里有血腥味,她算准了时辰的,如今,估摸着刚到子时,是新的一天开始,而这一日,正是新年。

温初酒扯了扯嘴角,目光看向祁琛,眼底有一种释然,她嘴里满是血腥味,樱唇轻启,道:“祁琛,我没说胡话,从今以后,我和你两清,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下辈子也不要见——”

话没说完,她呕了一口血。

“温初酒,你!”祁琛眼底闪过一抹惊愕,手都是抖的,他伸出手,扶住了温初酒的肩膀,对着外头大吼:“宣太医,快,宣太医!”

温初酒不知道假死药的劲这么大,她如今浑身没力,双手用力的抓住了祁琛的衣袖,血包不住的往下流,她嘴角扯了扯笑了下,道:“祁琛,不用费功夫了,我吃了青丹。”

青丹是翼国最毒的毒药,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