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琛站在温初酒的身侧,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林九的下一句话,没忍住,蹙眉道:“没了?”

林九笑,“不知皇上还有何问题?”

祁琛眼眸注视着林九,心中竟恍惚觉得他此刻是故意的,他蹙眉道:“会不会留疤?”

林九嘴角一勾,道:“回皇上,定然是会留疤的,特别是眼角处那块,皮肤细薄,更是比其他地方容易留下疤痕。”

祁琛蹙眉,眼眸微垂,看向了此刻一言不发的温初酒,又问道:“不能消掉?”

林九看了眼祁琛,嗓音拔高,道:“回皇上,消不掉!”

温初酒没有再听下去,她站起身,背对着祁琛,对着林九道:“谢谢林大夫,有劳您了。”

林九:“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那草民先告退了。”

林九出去后,温初酒便径直的往镜子那边走去,方才还是没能看见这块伤口,如今听见林九的话,这疤居然消不掉,她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女子本就最在意自己的容貌。

更何况是温初酒这种出生就是名门贵族的世家大小姐。

只是那镜子还没拿到手,就蓦然被人攥住了手腕,耳畔边响起那人低沉的嗓音,道:“别看了。”

温初酒头都没回,低声道:“我要看!”

“朕会帮你把疤消掉的。”祁琛蹙眉,将她转个身摁在自己的怀里,道:“朕回到皇城会叫太医院的人专门做这类消疤膏——”

“可是我现在要看!”温初酒嗓音拔高,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不用说,祁琛也知道,她定然是又哭了。

祁琛舌尖舔了舔后槽牙,摁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却又听见温初酒带着低低地乞求的嗓音响起,道:“我求你了,你让我看看吧,这是我的脸,它如今是怎么样的,我起码有知道的权力吧!”

她哭了,身子又开始止不住的抖了起来。

“朕说了,不许看!”祁琛嗓音也拔高了,蹙眉,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胸膛起伏极大,让靠在他怀里的温初酒明显能感受的到他此刻的不耐烦和那怒气,吓的她抖了下小身板,尽管恨他,但是对他的害怕还是明显的存在。

温初酒眼眶酸涩起来,埋头在他怀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后,嗓音带着哭腔未散尽的哽咽感,道:“好,我不看,你放手!”

祁琛抱着温初酒的手顿了顿,他垂眸,被她这句话说的,心口的气忽然上不去下不来。

温初酒趁着他发愣的间隙,挣开了他的怀抱,转身便往床榻走去,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态度是有点儿破罐子破摔,她亦知道祁琛随随便便便可以拿温家上下百来条人命威胁她,但是她真的不想那么累了。

她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让自己这么久以来积攒的委屈和怨恨全部在睡梦中消散。

或许等她醒来后,就会变回那个隐忍又没脾气的温初酒,那个祁琛爱欺负就怎么欺负的温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