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就恨不得温家败落的人如今更是等着看温城玉和温初酒的笑话,只是,温城玉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大家都是老狐狸,能从他僵硬的嘴角看出,温家老爷此刻压抑住的火气。

而温初酒倒是习惯了男人的嘲讽和戏弄,低低的应了声后便乖乖的坐到了车夫的位置上,还顺手将马车的车门给阖上了。

让坐在里头的祁琛气不打一处来。

马车里有丝丝的光线,旁边还有一个香炉,里头是醒神的薄荷香,地上还有一盆炭火,将整个马车的空间弄得暖烘烘的,祁琛往后靠在垫了软垫的背垫上,单薄的眼轻阖,头微仰,颈线修长,刀削斧劈般刚毅的侧脸隐隐的透着莫名的怒气。

马车开始稳稳当当的上路,但祁琛胸口的那堵气是怎么都发不下去,他深呼吸了几口,睁开双眸细细的瞧着那香炉发呆,忽地想起温城玉,他撩开马车窗帘,只见温城玉跟在士兵的那排并列走着,冷到一直打着颤,祁琛的气忽地消散了些。

马车一直平稳行驶着,外头的寒风呼啸而过,响起一声声的声音,像是野兽的嘶鸣,让盯着马车中间桌案上的茶杯细究的祁琛矜贵的眉头蓦然蹙起,视线慢慢的投向了马车门上,仿佛穿透了马车的木门,看向了温初酒的位置。

温初酒坐在车夫的位置上,虽说没有下雪,但是北风也不容小觑,她穿的又单薄,还坐在了车夫的位置,被北风吹的脸蛋都红了一片,又干又疼,要是这一日都这么吹,到了那里,她的脸怕不是都要开始长冻疮了。

思及此,温初酒正准备想个法子护一下自己的脸,马车里头便传来了祁琛冷着声叫她进去倒茶声音。

温初酒愣了一会儿后立刻应了,站起身,将木门打开走了进去,她侧眸,看见祁琛正仰起头假寐,温初酒将声音放轻,被冻的有些发红的手在烤炉烤了一会儿后,才拿起杯子倒了沏了茶,递到了男人的前面,低声道:“皇上,请用茶。”

祁琛头微仰,喉结滚动,随着寒风敲击着马车的声音,车内响起了他淡淡的声音,“你方才看见谁了?”

温初酒愣了好一会儿,细细一回想,便想到方才她与爹爹对视的时候,被祁琛抓个正着,于是便立刻回道:“碰见我爹爹了......”

温城玉是她爹。温家,温初酒。

祁琛蓦然睁眼,捏紧手中杯盏,他望着她:“那朕问你,见到你爹,你开心吗?”

他嗓音淡淡的,辨不出情绪。

车内全是香炉里醒神的薄荷香,温初酒只觉得耳目都清明几分。 温初酒悄悄地瞥了他一眼,见他黑眸定定地望着她,只好实话实说道:“回皇上,不开心。”不开心。

呵。

祁琛将杯盏往桌上一放,“咚”得发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