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月就年尾了,皇城也愈发的冷了起来,北风凛冽,寒风瑟瑟,大雪倒是停了,只是那风变得越发的冷厉,吹的人脸生疼。

自那日起,已经连续有半个月多月了,温初酒一直待在承天宫,不仅如此,她更是没走出承天宫的大门,每日都陪着祁琛,帮他端茶递水,研磨,伺候他穿衣洗漱。

总归没有让她回到勤合宫,这一点温初酒便已谢天谢地了。

回去了指不定那群人又能编出什么酸言酸语来,只是苦了梦烟,如今还在勤合宫内,俩人也有半个月未有见面。

温初酒细细琢磨着,想着哪日趁男人心情好,叫他准了梦烟也一道来承天宫伺候,毕竟在那边,她如今也出不去这承天宫的门,别人欺负了梦烟,她也不知道。

落针可闻的殿内响起纸张的哗哗声,惊扰了还在神游的温初酒,她今日的衣裳穿的倒是显眼,水蓝色的襦裙,愈发的衬得她这人温柔可人。

温初酒回了神后,便立刻垂眸,葱白的指尖攥着墨,重复着失神前的动作,一圈一圈的在砚台上细细的研着,眼眸却也不经意的睨了眼此刻正作画的祁琛。

他作画喜欢安静,不喜吵,所以殿内此刻也只剩下他们二人。

最近他似乎喜欢上了作画,连续几日都呆在书房,看完奏折就开始作画,温初酒虽然好奇,但也没有这个胆,敢去看他的画,殿内点了香,她轻轻的深呼吸了几口,这香是檀香,但是没有寺庙里那么浓重,淡淡的,着实是好闻的紧。

温初酒这小心翼翼地嗅香的动作给祁琛睨了一眼瞧见了,他垂眸,继续将还有一点点没作完的画画完,他看了眼画中的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眼神神情,姿势动作,哪哪都不对。

祁琛是个没耐心的,这几日作的画都不合他的心意,于是便又和前几日一样,将画揉成一团,丢在了一旁的盒子里,温初酒屏住呼吸偷偷的瞧了眼,那里头是他这几日画的不满意的画,全都在这里头。

尽管心中好奇他到底在画什么,但她却是没胆子拆开看的,她要是想不要命了,或许还能下的去手,但是如今,温家百来条人命还被他捏着呢,她可不敢。

直觉着这阴晴不定的男人似乎又要找她的茬了,温初酒便先开口了,嗓音低低弱弱的,软糯又好听,道:“皇上作了这么久的画,估摸着眼睛也累了,不如歇一下吧。”

祁琛蹙眉,睨了温初酒一眼,烦闷的嗯了声,道:“传膳吧。”

温初酒闻言研磨的手顿了顿,她一早上都配着他作画,倒是搞忘了时辰,如今他这么说,她竟忽然觉得有点饿,温初酒欠身应了下来,迈着小步子便走到了外头,对着站在外头伺候的王公公道:“王公公,皇上说,要用膳了。”

王公公应了声,便立刻对着外头的小太监传话下去,温初酒便将脚缩回,将殿门阖上。

温初酒往回走,便听见祁琛冷声道:“把王德显叫进来。”

温初酒应了声,又将殿门打开,对着外头的王德显道:“王公公,皇上叫你进去。”

王德显欸了声,弓着腰便往里头走去,站在殿中,弯腰道:“皇上。”

祁琛坐在龙椅上,头往上仰起,手捏了捏有些疲倦的眉心,好半晌后,方道:“前几日说的安排好了没?”

“回皇上,全部安排妥当,原定的时间内就可以出发了。”王公公又道:“不过传闻那边挺冷,皇上还得多带几件厚点的裘衣方才行。”

王德显从祁琛小时候便跟着祁琛,如今说的这些话,祁琛也没有怪罪,挥挥手道:“下去吧。”

王德显默默的后退,转身走出去后边将殿门关掉了。

殿内又只剩下祁琛和温初酒,她慢慢的走上前,倒了杯茶给祁琛,心中对他们的那件事也略知一二,早前就听说皇上没到冬季就要去狩猎,但是先皇毕竟刚仙逝,所以就将狩猎这件事,延迟到了现在。

温初酒联想了下王公公方才说的那些话,估计就这几日出发了。